“若公子心中无气,怎的回来这两天,奴家一直见不着公子的面。”
萧琰呵呵一笑,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这空阔的月夜带着诱人的魅力,“岂止你见不到我,便是祖母,我都没工夫了见了。”说着他指指灯火通明的远山堂,无奈地摇摇头。
看萧琰心情不错,惠娘索性越发大胆,声音也清楚了许多,“年前,老太太让奴家去陵州照顾公子起居,可公子一直不答应,难道不是因为生奴家的气。”
“惠娘,”萧大人的语气又明显冷了下来,“你忘记我对你说了什么吗?你自小服侍老太太,熟悉老人家的饮食起居,如今我不常在家中,你更该替我照顾好老太太。老太太让你来陵州,是对我有所思念,你更要悉心宽慰她老人家,怎么反而跟着起哄。我身康体健需要你照顾什么,再说我在陵州住在府衙,你如何入住。”
陵州城的官就算无钱也会租一处宅子安置家眷,偏偏萧琰常住府衙。这还不算,听人说他的岳父高靖高御史,小舅子高守正将军都是以府衙军帐为家,家眷全在老家。哎,丈人女婿小舅子本就是一家人,凑钱租一处房子也好,看来吃官家饭住官家房是他们三人一致的爱好。
这通责备下来,惠娘不再作声。萧大人也是不解风情,惠娘所说照顾大概是增添些倚红偎翠、浅斟低唱的人生乐趣,偏偏萧琰不解这番风情,对待这种直性子,倒不如直接说奴家想和你在一起之类的话。
“老太太呢?”
“今日和兰姑娘逛了半日庄子,回来吃了一碗粳米粥,这会早歇下了。”
“这女人倒是挺能玩,怕是早忘了此番目的。”萧琰冷哼道。
惠娘啊惠娘,好端端的你当着萧大人提我干什么。
我也不愿意听下去了,害怕万一碰到树枝或是惊飞一只鸟儿被萧大人发现,那就难堪了。
急急回到房内,同丫鬟围着炉子玩个红绳,打个穗子,庭外偶尔有雪压枝折的簌簌声,坐一会儿丫鬟出去帮我端甜点,伸个懒腰,要不拥被而卧。
蓦地听得萧琰的声音响起:“兰姑娘睡了么?”
我听了慌忙就往床榻跑去,“哦,萧大人,我早就躺下了,准备熄灯呢。”
还没踏上脚踏呢,便听萧琰冷声冷语道:“想来兰编修果然是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这几日你见过大先生几次,你可知大先生这两日一目十行看了多少卷书。”
拿这来说事,一下子就碰触到我的软肋。我一点都不带迟疑,略整衣衫,轻开房门,厚着脸皮当什么都不懂地对着萧琰幽幽的眸子含羞微笑。
“原想着去一趟远山堂,可从庄上回来收拾完毕,天便全黑了,想着夜黑路远,也不好麻烦大人的家人带路,不如明日再去见先生。”我周道地编着自己都听不进去的鬼话。
“穿上斗篷,咱们聊聊吧。”他说完转身,乌色斗篷的银边扫过一个漂亮的圆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