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极静,或者说,傅皎缭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滴滴滴。
水滴成河的声音,响在傅皎缭的耳边,直达心底。
傅皎缭眼睛酸涩,无限的绝望向她扑来,让她呆滞着原来的模样。
怀抱着她的傅皎旻,本来身体温热,可一瞬间,竟然在飞速的变凉,凉的让她害怕。
“小旻。”傅皎缭声音远远的飘着,她自己都听不清了,脑子嗡嗡作响。
咣当!
傅皎娆手中抓紧的球棒脱手落地。
她想把傅皎旻敲成白痴,让他不再作恶。
她的目的好像达到了。
傅皎旻满头是血,生命在急速流失,他不变白痴也会变成植物人。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心痛呢?
因为傅皎旻和她本是一母同胎,还是,傅皎缭的绝望让她无颜面对。
傅皎娆堪堪退了两步。
手下想扶她却又不敢碰到她的身体,只能远远的伸着手,不让她摔倒。
瞿澈焕现在打傅皎娆一顿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以的话,他就想把傅皎娆关进精神病院,好好治治她的精神病。
傅皎娆要是心理没问题,他瞿澈焕的名字倒着写。
只是,现在不是管傅皎娆的时候。
“曲闲,快让医生过来。”瞿澈焕沉声吩咐。
估计曲闲也吓了一跳,竟然没做出第一反应。
他对傅皎娆的手辣算是开了眼界。
真要命!
“好。”曲闲回神,飞快的去把医生叫来。
瞿澈焕没有预知能力,不过,他一向算无遗漏,赶来之时就想到了意外医疗,所有救护车都开在了胡同外。
他只需要让医生进来胡同,先做紧急处理再做其他就可以了。
瞿澈焕吩咐完曲闲,就轻步走向傅皎缭,他现在害怕大一点声音就会把傅皎缭吓的魂飞。
“傅,别担心,医生很快就来了,他是脑科专家,他很厉害的。”瞿澈焕轻声劝。
他没敢说就是那个医生治好了傅皎娆,让她醒了过来。
现在提傅皎娆,明白就是找刺激。
傅皎缭眨了眨眼,心沉沉的,可是怀抱着她的傅皎旻已经开始向地面软倒,她伸手反抱着他。
却发现他真的长大了,她长手怀过去,只能勉强绕过他的腰而已。
“小旻,别睡着,医生很快就来了,痛就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呼呼。”傅皎缭温和说到。
她的弟弟,娇气的很,从小就没吃过苦,从来不干活,指甲留的可用心了,他可是立志要当大明星的人。
“小旻,你要坚强,只要你这次能好过来,姐姐倾家荡产也会支持你的明星路的。”
傅皎缭突然悔悟了,人有一件想做的事情是很好的梦想,为什么要反对它呢?
瞿澈焕听的心酸,傅皎缭并不亏欠傅皎旻什么,可傅皎旻的一挡,好像把傅皎缭挡成了一个满心后悔的人。
“焕,人带来了。”曲闲气喘着跑来。
医生也跑的满面红光。
“小姐,请把他交给我,请配合我。”医生几次喘气后,礼貌的对紧紧抱着傅皎旻的傅皎缭说到。
傅皎缭本能打相信他,是他,救活了傅皎娆。
“医生,求求您,救救小旻。”傅皎缭声音哽咽,满是恳求。
如果不是抱着傅皎旻,医生怀疑她会五体投地。
“我会的,请配合我,傅小姐,慢慢的把他交给我。”医生温和的说到。
傅皎缭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安全的把傅皎旻移向了急救车。
医生紧急止血带氧气罩,测量血压,几人合力动作,做了初步的急救。
傅皎缭双眼没离开过傅皎旻,她不敢上前添乱,只能陪着。
紧急措施后,几人快速而平缓的推着急救车,赶跑出了胡同。
出了胡同,傅皎旻被很快的推上了专门的急救车。
“上我的车。”瞿澈焕一把拉住傅皎缭,把她拉向他的车。
曲闲把车开来,瞿澈焕打开车门,把傅皎缭推了进去。
傅皎娆也不请自来的坐进了副驾驶座,扣上了安全带。
曲闲看了眼傅皎娆,开车跟上了急救车。
车里有四个人,可四人都没有说话,曲闲连放歌都不敢,气氛太紧张了。
傅皎缭一直埋着头,神色常常空白,看着特别惊心。
傅皎娆想说却也不敢说。
瞿澈焕全程都盯着傅皎缭。
他真的好局外人。
一路安全的到了私人医院,傅皎旻送进手术室,傅皎缭等着他出来。
等待永远是漫长的,因为等待是一种心里历程。
傅皎缭坐在长椅上,不哭不笑,只是靠着,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护士几次进出,调血换人,病危通知。
傅皎缭都签了,只是签字的手青筋都暴起了。
傅皎娆想接过来签,可傅皎缭的眼神让她退步。
瞿澈焕发现做到这,他已经无能为力。
除了陪着傅皎缭等,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时间从晚上到白天,傅皎缭一夜没睡,脸色青白。
傅皎娆去买了早餐,加了空间里的圣水,可以很快的恢复体力。
“姐姐,吃点东西吧?我买来了。”傅皎娆把早餐放在傅皎缭的手边。
傅皎缭看一眼,张了张嘴,嘴唇全是干的,声音也干,“拿走。”
她没有胃口。
“姐姐,你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你身体不好,不能饿着的。”傅皎娆软声劝。
傅皎缭面色无波,没有说话。
瞿澈焕瞧着不对。
傅皎娆却只想让傅皎缭吃有营养的早餐,再三劝,“姐姐,你就喝碗粥好不好?我尝了,这粥很浓很甜的。”
里面放了很营养的圣水。
傅皎缭双手握紧又松开,猛然站了起来,拿起早餐就扔进了垃圾桶。
再甜的粥也治不了她恐慌的心。
傅皎娆阻止不及。
“姐姐,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你不能病倒,我不能没有你呀。”傅皎娆眼睛都是水光。
她要健康长寿的傅皎缭,她不想再让傅皎缭这样伤心下去。
“呵……”傅皎缭看着泪眼朦胧的傅皎娆,轻笑出声,“傅皎娆,你住着总统套房,带着一帮小弟,拿着高尔夫球棒,你好威风好气派啊,你还需要我吗?”
傅皎娆需要她,天大的笑话!
傅皎娆脸白的透明,心痛难当。
不,不是这样的。
她当然需要傅皎缭,没有傅皎缭,她重活还有什么意义?
“姐姐,我是你妹妹,我怎么不需要你。”傅皎娆一脸祈求。
她不想傅皎缭离她越来越远。
“你是我妹妹?”傅皎缭笑的凄凉。
“那躺在里面的人呢,他是你的谁?”傅皎缭冷声控诉。
血缘从来都是三个人。
“姐姐,傅皎旻太蠢了,他签了欺诈的合同,他会害你欠巨债的。”
“我只是想敲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