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鸾音一行三人到禅修室时,智圆法师正在打坐,三个人呆立了好一会儿,智圆法师才睁开眼睛。
智圆法师年近五十,圆盘一样的脸,严肃中透着几分冷淡,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圆心师父见智圆法师已经结束打坐,就开口恭敬道,“师父,有两位施主请求在本寺寄居,请师父吩咐安排。”
智圆法师微微点头回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圆心师父关门退出,智圆法师才放下盘坐的双腿,引荐站立的两人到椅子上坐下。
“请问两位施主从哪里来,本寺体小名微,并不是什么驰声走誉的大道场,又时值乱世,恐怕会委屈了两位。”智圆法师待二人坐下,并没有什么热情的留客之意,反而有送客之嫌,香鸾音好担心自己被赶出去,低下头默不作言。
帝释天看了一眼香鸾音,双手抱拳向智圆法师施礼说道,“有劳法师费心,我们二人流落至此,并不欣求享乐,况且我们极喜寺院的简单清寂,吟经诵咒,还望智圆法师慈悲成全。”
智圆法师听帝释天如此说,才露出赞许的表情,关心问道,“请问二位施主怎么称呼?”
帝释天再次抱拳恭敬施礼恳请道,“在下帝释天,香鸾音,请师父赐予恰当名称与我们,以方便我们行走江湖。”
智圆法师听了他们的名字,深深地望了二人一眼,沉思说道,“施主的名字确实有点大,帝释天之‘帝’‘天’均有犯上之嫌……”
帝释天听到师父喃喃思忖,再次请求道,“还请师父赐予俗称与我们。”
智圆法师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说道,“老身一生只收有一位弟子,是本朝随国公杨忠大将军长子杨坚,皈依佛门的法名为元一,与前北魏皇帝之孙同一个辈次,我看你器宇轩昂,性情澹泊又堂堂正正,亦非等闲之辈,不如和元一取同一个‘元’字,取名‘元保’,若有缘,将来也可助新王一统天下。”
听见自己有了新名字,帝释天示意香鸾音也请求师父给劳心取一名字,香鸾音见状赶紧施礼恭请智圆法师赐予法名。
智圆法师笑望着她说,“姑娘气质出尘脱俗,艺术天成,无论是从‘香’字看还是‘音’字看,这名字已是极好。
“谢谢智圆法师夸奖。”香鸾音听到师父说自己的名字好听,很是欢喜,于是赶紧行了个大礼,谢了师父。
两个人走出禅修室,香鸾音嘟着嘴对帝释天说,“好饿,咱们赶紧去吃点东西吧?”
帝释天心疼地拉着她的手说,“咱们去找圆心师父吧。”
两个人按照原路去大雄宝殿找圆心师父,圆心师父不在,于是两人又绕到寺院最后排的斋房,才看到圆心师父和一做饭的老厨娘在聊天,大概是圆心师父嘱咐了老厨娘,老厨娘正在给他们准备饭菜。看到他们来了,圆心师父就离开了。
两个人坐在斋堂的饭桌前望眼欲穿等地待老厨娘为他们做厚饼,香喷喷的味道更诱惑着两人的肚子咕咕乱叫,好不容易大厚饼和冬瓜上了桌,两人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饭菜吃完了,香鸾音还摸着肚子说,“好像还没有完全饱。”
说完就用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做饭的老厨娘,老厨娘是一位五六十岁的阿姨,胖乎乎的,说着浓厚的家乡话,她是司州本地人,原是杨家的家仆,杨家司州府邸改造为洪福寺后,就一直随智圆法师在这里照顾大少爷杨坚,几年前因为大少爷要去太学读书,智圆法师就随大少爷被接回了长安,老厨子就和圆心师父一直留守在这里,因为司州处于西魏和东魏的交界地,历来都是军事重地,所以经常有都城回来的杨家人带着各类达官贵人来这里了解各种情况。也因为大少爷从小被养在寺院培植福报,洪福寺几乎等同于是大少爷杨坚一个人的寺院,每次大少爷和都城的朋友回来这里,老厨娘也欢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