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达带着不甘的愤怒离开太清宫,在五音坊喝得烂醉如泥,呕吐不止。
当他被轿夫抬进都护府后,帘子一掀开,他就从轿子上滚下来,一头栽倒在了地面上,把站在旁边等待搀扶他的随从也带倒了。
宇文泰听到响声走出来,看到儿子这个状态,正要发怒,却看到郑昉摇摇晃晃地下了后面的轿子。
“国相,小侄拜见国相……”郑昉结结巴巴的说。
“在哪里喝得如此酩酊烂醉?”宇文泰看了一眼倒在地下的儿子,又把目光转向了郑昉。
“在五音坊喝的,实在是太委屈了,五公子实在是太委屈了,才会醉得如此厉害!”郑昉继续说,醉酒的人总是话多。
“堂堂都护府的五公子,有什么委屈可对人言,真是不知羞耻!”宇文泰怒斥。
“国相,您有所不知,我们是被杨坚和沛郡王欺负的,连裳公主都站在他们那一边,从小到大,国相你是知道的,五公子是最喜欢裳公主的,可是裳公主却总是向着杨坚,合着伙来欺负我们!”郑昉委屈道。
“怎么个欺负法?”宇文泰心中一惊,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坚和沛郡王他们不让我们接近裳公主,还说要财富比我们有财富,要才干比我们有才干,还说您霸占朝廷权利!”郑昉说。
“放肆,大将军杨广是怎么管教自家儿子的?沛郡王一个纨绔子弟,和他计较什么?”宇文泰抬起手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说,“达儿喜欢裳公主,明日我派人去相国府提亲就好了,放眼望去,整个西魏还有比我们都护府更有实力的靠山吗?达儿看上裳公主,那是裳公主的福气。”
“说的是啊,国相大人,五公子喜欢裳公主,那是对他们相国府的抬举。”郑昉努力地抬起头来鼓掌。
“赶快扶五公子进去休息,照顾好五公子,保证他明日能够彻底清醒!”宇文泰吩咐随从说。
“是,国相。”随从行礼回答。
待宇文泰回了厅堂,郑昉也被随从送回了家。
第二天,宇文达醒来,看到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院子里还有鸟叫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宇文达起床后不解的问。
“五公子,今天是去相国府议亲的好日子,我们侍奉您换上新衣。”站立一旁的侍女回答。
“去相国府议亲?这是谁吩咐你们做的?”宇文达一头雾水。
“回公子,这是老爷昨天交代的,新衣已经准备好了,请换上吧。”一名侍女双手捧着新衣,一名侍女侍奉穿衣。
“老爷真得做主为我去相国府议亲?我今天是要向裳公主求婚吗?”宇文达脸上不禁浮起了笑容。
“是的,五公子,昨天五公子醉酒归来,老爷知道了五公子醉酒的原因,就立马决定去相国府议亲。从昨天下午,我们就已经开始预备议亲要用的大礼了。”
“这么说来,外面在叫的鸟是大雁了?”宇文达更衣完毕,赶紧走到院子,看到院子里已经摆满议亲要用的大礼了。
“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大礼都准备了什么?”
“五公子放心,大礼是以都城最高的标准置办的,大雁一只,茶叶二十四筒,山珍海味九席,金器九套,礼饼、五谷等物更是丰盛有心。”正在院子里整理大礼的奶妈笑颜逐开的回答。
“有劳奶妈了,我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去吧,请过安了,就可以去相国府议亲了。”
宇文达到达东院给父母请安时,大哥宇文通已经请安完毕,三个人坐在一起正闲聊,见他进来,母亲冯翊公主率先欣慰地笑了。
“儿臣给父亲,母亲请安,拜见大哥。”
“起来吧。”冯翊公主说。
宇文达穿着一身新衣,玉树临风地往母亲眼前一站,母亲便伸出手来拉他,他赶紧上前一步,双手握紧了母亲的手。
冯翊公主语重心长的说,“达儿长大了,今天就由你大哥陪着你去相国府议亲。马上就可以和心爱的女孩子成亲了,母亲着实为你感到高兴。”
“我宇文家哪里出现过这么没出息的男子,为了一个女子,酩酊大醉,泪眼娑婆,你母亲是没有看到你昨天那副样子,实在是不像话。”宇文泰批评道。
“五弟也是幸运,从小就死心塌地的看上了相国府的裳公主,两人也算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作为大哥,有时候也挺羡慕五弟的,我虽已成亲,但还没有尝试过深爱一个人的滋味呢。”宇文通听见父亲批评五弟,有感而发,讲起肺腑之言。
“如果是这样,那更要庆幸能与相国府联姻了,达儿与裳公主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他们俩能在一起,我很安心,也很满意。”冯翊公主说,“时候不早了,你们准备一下出发吧!”
“是,母亲,孩儿告退。”宇文达和大哥一起出来,就立即出发去了相国府。
提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吸引了许多看客,整条长安街都知道都护府要与相国府联姻了。
相国府的人看到如此浩荡的提亲队伍很是诧异,之前可是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啊,所以管家小厮拼命地赶在提亲队伍前面往里通报,把正在喝茶的丞相孤独信大人惊得忍不住喷了满口茶。
“谁,谁来本府提亲?”孤独信大人求证似地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