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关拢军狼狈逃走的背影,张准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态。
他一脸奸笑站在城墙上,任由对手消失在眼前。
身边的副将不放心的问,“我们要不要去追杀?”
张准摆摆手阻止道,“禁卫军的职责是守卫皇宫安全,如果长公子想让他们消失在都城,自然会有虎贲军出手的,虎贲军的职责是守卫都城的安全,并且虎贲军的统领是国相大人,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轮不到我们动手!”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城墙根下逃走?”副将不解的问。
“怎么会呢?他们现在是长公子手掌心的猴子,我们要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再烧一把火,让他们即顾不了前,也顾不了尾。”张准心中诡计横生。
“怎么在他们背后烧把火?”副将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准转过身,嘴角上扬面朝副将,桀骜不驯的笑着说,“如果不是长公子在西凉军营点燃了烽火,你怎么会知道杨坚他们会带着关拢军来皇宫救人?深更半夜,带着队伍前来,这在整个西魏都是史无前例的,这时候,你说他们造反,即便是全身都长满了嘴,他们也说不清楚啊,所以说,长公子说他们造反,他们就是造反,你赶紧再点一把烽火,向长公子汇报,造反之徒已逃离皇宫。”
在刚才的交战中,卫平左臂受伤,痛得满头满脸都往外渗汗珠。沛郡王也早已满脸煞白,神志昏迷了,大家着急逃命,正打算回百草堂包扎疗伤,却看见烽火台像条火龙,风一般朝都护府飞去。
大家停下马,望着传递着某种不好讯息的烽火台次第亮起,茫茫然起来。
“他们是里应外合,坐实了我们叛军的罪名了!”杨坚心如死灰。
听到这句话,一直在赵自在怀里强撑着的沛郡王一下子晕了过去。
“沛郡王,沛郡王……你怎样了?醒醒看啊……”赵自在尽量放平自己的胳膊,让沛郡王躺得更舒展一些。
“禁卫军的箭矢上涂了辣椒水,火烧火燎地让人难以忍受,沛郡王一定是疼晕了过去!”卫平感同身受的说。
“此刻我们不要再回百草堂了,我们已经被诬陷为叛军了,他们两个需要养伤,都城内肯定已经不安全了。”赵自在沉思片刻,抬起头做了决定,“美无度留在都城内打探情况,我们回莲花城给他们疗伤,有什么消息,随时保持联络。”
“我和美无度一起留在都城,探寻香鸾音和裳公主的消息,这样都城内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帝释天满脸灰败藏都藏不住,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你也不必灰心,香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杨坚安慰人的话说到一半,想起度九裳之前整天如影子一般缠在自己身边,如今却不知人在何处,是生是死?心中悲痛不已,一时竟也无语凝噎,大家的心情都被一种惨淡愁云给笼罩着。
突然,都城的四面八方涌出来无数西凉军,他们左手拿盾,右手持矛,朝城门慢慢靠近。
“还等什么?你们快走啊!”帝释天怒吼道。
“救人要紧啊,我们走!”赵自在望了一眼昏倒在自己胸膛前的沛郡王,头也不回地朝城门外冲去。
杨坚紧随其后,边往城门外冲,边下命令,“所有在场的关拢军都跟我出城去!”
以梁逳为首的西凉军怎么会甘心放他们一条生路,看到正往城门逃跑的关拢军,也下起命令,“封锁城门,不惜一切代价捉拿叛军,抗命者格杀勿论!”
“跑,你们跑,跑出城门去!”帝释天与梁逳刀光剑影的厮杀,竭力为赵自在杀出一条血路!
等他们拼尽全力逃出城门,美无度眼疾手快地推上了城门。
“保重啊!”就在城门关上的一刹那,赵自在不放心的大声叮嘱道。
因为赵自在的这一生叮嘱,美无度内心升起一股温暖的幸福,稍微一呆怔分心,就被一名西凉军划伤了胳膊,疼痛让她回了神,但她此时无心恋战,便飞身而起带着帝释天不见了踪影。
等他们在百草堂那片寂静的院落里站定了脚步,两个人才完全放松下来。
“怪不得城主这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都城,原来你轻功这么好啊,如果香鸾音有你一半的功夫,我就不至于这么担心她了。”帝释天一落地,就灰心丧气地打算在院子里的草垛边坐下,却不小心碰倒了竖在草垛边的一把铁锸,发出了当的一声响。
美无度忍着痛轻柔的提醒道,“小声点,别吵到来福叔他们!”
美无度的话音刚落,百草堂后院的小屋里便响起了来福叔的长叹声,仿佛他已经预知了赵自在和香鸾音现在的艰难处境,要不是,为什么他们大家许久没有来百草堂坐堂舍药,施粥救民了呢?
两个人敛声屏气坐了一会,帝释天正打算问美无度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却看到了美无度被鲜血染红的白衣袖,一时难免紧张地问,“你什么时候也受伤了?”
“嘘!”美无度再次提醒帝释天放低声量,然后伏在他耳边轻轻说,“等一会,我们进药铺拿点药帮我包扎一下。”
帝释天转过头看了看来福叔住的屋子,确认他没有被吵醒,轻轻的回答美无度说,“那我们现在进去吧!”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推开药铺连着院子的后门,摸索着在药厨寻药,奈何药铺无灯火,两人只能靠闻药寻找治疗刀剑伤的药。
“只知道美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想到对中草药也这么精通,竟能够闻气味寻药。”帝释天对美无度的佩服又深了一层。
“我这些本领都是跟城主学的皮毛功夫,不及城主本事的几分之一,何足挂齿?”提到赵自在,美无度不经意的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