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们身上什么都没带,要为他处理伤势,谈何容易?难道就这般苦等禁军?可他身上的毒要怎么办?
茯苓看着他逐渐皱起的眉头,俊朗的眉眼也逐渐黯淡,她心中发慌,脑袋里只闪过一个念头,不,不要,她不要他有事!
看她着急的模样,肖之祯艰难的扯出个笑容,“你慌什么?我死了岂不是正合了皇后的心意?你守了寡,也能再嫁个好人。”
茯苓猛的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不,我不要你死。”
“此话……怎讲?”肖之祯说话的力气明显不足,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
“你不能死!你要活着,活着赢了皇后,然后,休掉我这个细作!”茯苓又撕了一截裙摆,擦拭着他肩上的血污,其后用布条紧紧缠住了他的左肩,防止毒素扩散。
她眸子里噙着盈盈的泪。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执意与他闹脾气,不理睬他放到自己面前的地图,她怎会被贼人诱至此处?又怎么会让他中了埋伏?
当初自己的爹害死了他的娘,而今,自己又要害死他吗?
“都怪我,对不起……”她终于忍不住,泪水汹涌的溢出了眼眶。
肖之祯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别哭了,再哭,你真要守寡了……我腰间有一把随身的匕首,你帮我,把箭镞取出来。”
茯苓忙拭去了泪,在他腰间摸到了匕首,她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坚定的望着他:“好,我不哭,我这就帮你取,你需忍一忍痛。”
她拔出闪着寒光的利刃,又犯了难。现下不能用火绒生火,万一冒了烟,把追兵引来又该如何是好?
对!刺客!她怀着一试的想法快步走至刺客身边,在他身上搜寻了一番,果真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壶酒。
这些刺客风餐露宿,在围场埋伏多日,想来会携酒水御寒暖身,没曾想真被她猜中了。
她用酒仔细冲洗了肖之祯的伤口,又清洗了匕首。她将他抱在了自己怀里:“你若疼,就抓紧我。”
说着便抬手划开了他肩上的箭伤,肖之祯枕着她的腿,痛的直冒冷汗,骨节分明的十指本能的掐住了她的细腰。
茯苓额上也沁出了薄汗,她不顾腰际疼痛,咬着银牙尽力稳住手上动作,她将刀柄用力往他伤口内探了探,觉察到金属碰撞在一起,她腕上用力,利落的向外一带,随着箭镞被剜出,便听到肖之祯闷哼一声,腰际的痛感也消失了。
茯苓慌忙看向了肖之祯,只见他已经紧紧的阖上了眼,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殿下,殿下!”
她心惊胆战的摸上了他颈间脉搏,手上传来了微弱又缓慢的跳动,他还活着,活着呀……茯苓眼睛一热,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她又哭又笑的用酒壶清洗着肖之祯狰狞的伤口,眼见伤口四周还蔓着青黑,茯苓不假思索的低头用唇覆上了他的肩膀。不知过了多久,待吸出的血不再发黑,茯苓停了动作,她大口的喘着气,腮边肌肉直发麻。
茯苓将肖之祯平放在草地上,借着月色在野外寻了几味消肿止血的草药,咬碎后暂时替他敷住了伤口。
肖之祯此刻已完全没了意识,他只感觉身体忽冷忽热,密集的痛意仿佛要冲破他的骨髓。他难耐的轻哼了几声,坐在他身侧的茯苓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不适,上前一探他的额头,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