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之祯望着离去的景瑟和绪娘，重重地踹了卫韫一脚。

卫韫一面摸着自己的后腰，一面呲牙咧嘴道：“睿王殿下，您踹下官做什么？”

“你看不出景瑟中意你吗？”肖之祯踱着步，坐回椅子里。

卫韫忙摆了摆手，一本正经道：“公主殿下金枝玉叶，下官与公主犹如云泥，不敢痴心妄想！”

肖之祯闻言，顿时明白，景瑟对卫韫是一厢情愿了。

他微微一笑，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感情之事勉强不得，你既对景瑟无意，就莫再招惹她。”

卫韫闻言，拱手道：“殿下明鉴，下官绝不敢对公主造次。”

肖之祯指尖滑过腰际的香囊，云淡风轻道：“我和茯苓还原本张罗着，为你与景瑟牵线。一来是景瑟心悦你，你也是本王相熟之人，将她交给你，我倒是很放心，二来本王着实不忍自己的妹妹远嫁大漠。不过，现下看来，我们只能替景瑟另觅他人了。”

茯苓是……沈氏的闺名吗？卫韫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女装模样的沈氏，眼角眉稍都是娇媚。

他忆及与她的初次相见，是在大兴国寺，她扮作男装，与自己谈天说地，颇有几分见地。

那时他没想过，她竟是个女子，也没想过，她竟是睿王的妻子。

思至此，卫韫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他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道：“是下官辜负了殿下与娘娘的一番美意。”

…………

女子一袭红色窄袖戎装，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英姿飒爽的骑在马上，在官道上疾驰。

“阿云公主，前面就是河南河北的交界处了，往东走，便是最富庶的江州了。”她身后的两个女子也皆是骑装打扮，明眸皓齿，容貌出挑。

阿云公主灵巧的跳下马背，手搭凉篷望向远处，道：“中原的路真是窄小啊。”

“就是，哪里比得上咱们大漠的辽远啊。”身后其中一女子道。

“娜宁，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哥哥常道中原地大物博，需要咱们学的地方多的很。否则，哥哥何苦三番五次的前来求娶中原公主？”

唤作娜宁的女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时，另一个女子开口道：“公主说的是，若能娶到中原公主，不仅能换来边地和平，还能给咱们带去中原的先进技艺呢！”

阿云公主爽朗一笑，道：“还是娜朵脑袋灵光，娜宁，你多学着些！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了，在中原，要叫学他们汉人，叫我小姐。”

三人正在说话间，一群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从他们面前走过。

阿云公主惊讶的瞪大了眸子，顺手拉住了一个皮包骨头的小男孩，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逃荒……”小男孩嘴巴干瘪，虚弱道。

“逃荒？”阿云公主不明所以，不是说中原物产丰富吗？怎么也会像在北凉的族人一样，受饥饿之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