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颐在前面走着,那三个人就远远的跟着,挺远的距离让我有些不解,难道这些人就不怕他们的主子有三长两短?
一路上,颐和像个花蝴蝶蹦蹦跳跳,对我这宫中的趣事,对我着皇上如何宠爱她,如何把鸡蛋大的夜明珠给她当琉璃玩,还她时候,最喜欢骑在皇上的肩膀上,伸手去够那屋梁藏起来的琉璃珠,然后告诉皇上,这是她变出来的。
整个宫道上,都是她的欢声笑语,各种辞,以及皇上对她和宣贵妃与旁人的各种不同。
齐惊慕的院子,已经被收缮了一番,没有先前破败的样子。还添置了不少东西,宫门前还有两个太监候着。
颐和对他可真是上心,绝对是真爱,昨齐惊慕中的药大只跟宣贵妃有关系,宣贵妃为了修复和弥补和颐和的感情,肯定有所退一步,眼前这个冷院破屋就是最好的证明。
齐惊慕虚弱的躺在床上,屋内也有两个太监在伺候,见颐和一来,撑起手臂要坐起来,颐和连忙过去:“惊慕哥哥,不要着急,慢慢的起来,你现在还病着呢!”
齐惊慕嘴角勾起,微微一笑,无力又好看:“不要紧的,让颐和担心了,惊慕哥哥不打紧的!”
齐惊慕斜靠在床边,颐和把头埋在他的怀中:“昨夜未见到惊慕哥哥,可是把颐和吓得不轻,耳闻中听见姐姐的挽心宛闯进了男人,可把颐和吓坏了!”
齐惊慕摸着颐和的头发,噪音还是很嘶哑,问道:“最后怎么样?姐姐的房间里有没有男人?”
睁着双眼瞎话,齐惊慕倒也真是脸不红,气不喘。
颐和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虚惊一场,惊慕哥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母妃给你送来的药,可是非常滋补的,我已经告知了母妃,母妃非常喜欢你………”
我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评价别人是什么,昨夜的事总算一目了然,齐惊慕吃错了药,凤贵妃和他两个人将计就计,挫了挫宣贵妃的锐气,杀了尹姑姑!
齐惊慕温柔中带着纵容,对着颐和道“确实滋补,颐和代惊慕哥哥谢谢宣贵妃娘娘,惊慕哥哥记下贵妃娘娘这个大恩大德,若寻了机会一定会报答贵妃娘娘的恩情!”
可不就要好好的记挂在心里,这么大的恩情,差点把命都丢了,不把它记在心上对不起自己呢。
我觉得我站在一旁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手中还拿着一枝娇艳的梅花,像极了宫道上守夜得公公,看似有人却没有一个人把他记在心里。
颐和喜极欢悦道:“母妃听到惊慕哥哥的话,一定也是欢乐的,惊慕哥哥,你瞧颐和跟你带来了最娇艳的红梅花,姐姐帮忙摘得!”
颐和话落,也没有从齐惊慕怀中起身,仿佛在向我宣告主权,齐惊慕是他。
我笑了笑,上前把梅花递了过去,“北齐皇子,这枝花可不是我摘得,最好看的花在最高的枝头上,我身体矮,没有那个云梯爬得上去!”我示意着齐惊慕:“这枝花,是颐和路过挽心宛旁的梅园摘得最娇艳的梅花!北齐皇子你莫要辜负颐和的一番良苦用心。”
齐惊慕听到我的话,接过梅花,摘下一朵花,插在颐和的羊角辫子之上,有些意味深长垂眸望着颐和,嗓音哑丝丝地不出的好听:“颐和送给惊慕哥哥的花,是惊慕哥最喜欢的花,惊慕哥哥昨日去摘花,摘得花却是比不上颐和的娇艳美丽!”
我嘴角微笑的弧度越来越深,原来齐惊慕他是知道,故意借此机会来试探颐和对于他中了春药,还有与我梅园相遇之事知不知,我就嘛,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让****迷失了眼睛,对方还是一个女孩。
颐和伸出手摸了摸羊角辫,笑容甜得让人发腻,“嗯,只要惊慕哥哥喜欢,颐和每日给哥哥摘上一枝,插满整个房间,让惊慕哥哥看见梅花就想到颐和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
“不如挖一棵树过来栽着,这样北齐皇子就能看到梅花了!”我截住齐惊慕的话,对颐和道:“挖一棵最大最美丽的梅花树,栽进院子里,在这个房间的对门,打开房门,透过窗子就能看到,岂不是更好?”
颐和一个惊喜:“姐姐所言极是,真是好主意,颐和这就让人去办!”
颐和欢快的往外跑,我瞧着齐惊慕揉着额角,恭维道:“可真是不容易,事实证明别人给的滋补品不是那么好喝的,下回喝下的时候,要找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不然胡乱话,是要被杀头的!”
“胡乱话?”齐惊慕抬着眼帘望着我,狭长的眸子,让人很是心惊,逐字逐句向我来:“昨日之言,肺腑之言,并没有什么胡乱话,皆是我的心中所想!”
我往他床沿一坐,捻起他身上盖的棉被:“若是心中所想肺腑之言,这些东西,也是你的心中所想肺腑之言换来的。”
齐惊慕蹙起眉头,望了我半饷:“我是可以解释的我跟你的母妃,只是巧遇,并没有所谓的谋划!”
巧遇?他是在,凤贵妃开始并不知道他在房间里,而是看见我未出来,在外面拖延时间让麦穗进去把他拖出来,然后再告诉我他并非良配,并非良人。
他与凤贵妃的话,我自然要相信凤贵妃的。
我松开手,挑挑眉,反问一句:“这与我有何干系?”
齐惊慕一愣,狭长的眸子闪过黯然,“我以为你会相信!”
“相信什么?”我冷眼相待,斥言相问:“齐惊慕,昨晚上,若是我的房间里没有隔断,现在你我都得死。你你中了药,想死怎么会拖上我呢?你应该报复宣贵妃,颐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怎么就偏偏选上我?”
以为我会相信?我凭什么去相信他?就凭他把危险带给我?真是真的可爱!
见齐惊慕不话,我哼了一声:“真无邪的颐和让你心疼舍不得下手去摧残?我就活该替她人受过提心吊胆?”
我的话让齐惊慕彻底沉默了,我慢悠悠地起身,不在意的道:“行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利用就利用,互惠就互惠,咱们合作愉快,虚的就不用玩了!”
齐惊慕眯起双眸,一个起身,把我拽回床上,压着我,薄凉的双眸盯着我,“若是我偏生让你信呢?”
我也不挣扎,颐和就在外面,随时都可以进来。
“我若偏是不信呢?”我眼中印出齐惊慕没有血色的脸,病态俊得让人看到另一番的美。
齐惊慕垂下看我的眸子,闪过挫败感,有些恶狠狠地对我:“总有一你会信我对你与她人不同!”
与她人不同,置我与生死边缘的不同吗?
我撑起身体,余光望见颐和快要进来,目光落进齐惊慕眼中:“证明给我看,舍弃颐和!”
“你……”
“做不到就不要…”我一把推开齐惊慕。
“惊慕哥哥!”颐和一声叫唤,齐惊慕眼神复杂地望着我,我跳下了床,对着迎面而来的颐和,颐和跑过来故意撞了我一下。
我被撞得踉跄一下,差点摔倒,颐和一头扎进齐惊慕怀中,“惊慕哥哥,我们去挑一颗最好看的梅花树,栽进院子里好不好?”
齐惊慕拥着她,目光望着我,话本上,这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总觉得自己魅力无限,骚一骚额头,总有世家姐为之癫狂。
“颐和做主就好!”齐惊慕声色如春,“颐和喜欢的惊慕哥哥都是喜欢的!”
他我不信他,他左右手想一起抓,左右逢源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
“颐和,梅花给了,我回去了!”别人两无猜的戏码,我在这里真是大大的煞风景。
“姐姐不要走!”颐和舍了齐惊慕来想抓我的手。
我一个惊着,把她的手甩开,她一愣,嘴巴一瘪,眼眶中波光闪闪,泪水酝酿随时仿佛能决堤一般。
“颐和怎么了?”齐惊慕过来,伸手揽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划分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然后带有些许的质问,问我:“你是她的姐姐,本就应该谦让,为何还推桑与她!”
这个人呢,前一刻钟还待我与她人不同,后一刻钟,我就是一个伤了他心爱人的罪魁祸首。
我浅笑地望着齐惊慕:“颐和公主的母妃是正三品贵妃,我的母妃是六品贵人,一声姐姐,实在不敢当!”恨不得与他们拉的远远的距离,惹不起,躲得起。
颐和往齐惊慕身边靠去,仿佛我浅笑的样子,让她打从心底寒竖起来,她善解人意的对着齐惊慕道:“惊慕哥哥刚刚与姐姐无关,是颐和自己不心撞上姐姐,姐姐自我防备才甩了颐和的手!”
我就是不想与她有什么身体接触,她却把话的这么无辜,一切都是我的错,她是纯洁无瑕的。
齐惊慕眸子从上到下扫过我的全身,对颐和低语道:“姐姐和颐和有所不同,姐姐不喜欢颐和碰她,我们的颐和公主,往后的手,惊慕哥哥牵着就是!”
了半,做了半,不过都是做给颐和看得,两弊相衡取其轻,我就是那个轻,对他死心塌地固然是好,若不死心塌地,他还有颐和。
“是呢!”我双手一摊,对上颐和和公主得意的双眸,“公主有北齐王皇子惊慕哥哥牵着,就莫要随便牵旁人的手,不然的话,会像刚刚那样被人推搡的!若是摔倒,公主的惊慕哥哥会担心,会得不偿失的!”
“可是颐和还是喜欢姐姐的!”颐和昂着头,眼中的得意,早在昂起头看向齐惊慕时变成了怯怯生生:“惊慕哥哥,你喜不喜欢姐姐?”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颐和是什么意思?她是在试探齐惊慕对待我是不是不同?刚刚齐惊慕把我压在床上,她是在意的?
眼见齐惊慕要开口话,我抢在他前面道:“既然北齐皇子身体不适,姜了就不打扰了!”
完之后,转身而去的身形颇为狼狈,不知道为何狼狈,不知道心里在害怕什么………直到齐惊慕的声音传来:“颐和喜欢姐姐,惊慕哥哥也就喜欢姐姐,惊慕哥哥喜欢颐和喜欢的所有一切!”
我差点趔趄摔倒,齐惊慕他这是在给我招恨呢!
颐和不是那种可以跟别人分享的人,齐惊慕这句话,会让颐和记恨惦念上我。
本来就如履薄冰的后宫,再被这么一个人惦记,恐怕形势不是那么乐观。
回到挽心宛几日倒是无事,除了临则安盛宠不衰的消息传遍后宫令她人艳羡,倒是没有什么可值得深究的事情。
贵人伺候人员,四宫女两太监,除了麦穗和喜乐,这几日倒是又进来两个,年岁二十五的宫女叫墨芳华,是挽心宛的掌事姑姑,还个太监叫浅夏。
凤贵妃墨姑姑是江南水乡出来的女子,所以身上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的婉约。可不就是墨姑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和蔼温婉极了,话也是轻柔尤如羽毛划过心间似的。
浅夏今年十二岁,瘦骨如柴,一双眼睛像凸出来似的,一开始见我带着惊惧,我问喜乐:“为什么浅夏怕我?我看着像会赏他板子的人吗?”
喜乐还没有回答,浅夏扑哧一下跪倒在地,对我猛的磕头:“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他这样的行为把我吓得倒退好几步,最后喜乐制止了浅夏如鹿般的惊惧。
后来我得知,这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六岁阉割进宫,嘴角笨拙,不受管事的公公喜欢,有事没事不管什么样的人有气都往他身上撒,造成了他什么事习惯性拦在自己身上。不过....如此能活到十二岁可真算得上奇迹呢!
喜乐把他的手臂撩起来给我看的时候,我觉得我在冷宫受得都不是罪,浅夏才是一个苦孩子,他的手臂上没一块好肤子,全是火烧铁烫的疤痕。
浅夏在挽心宛第一顿饱饭,是凤贵妃让我递过去的,凤贵妃:“这个孩子可怜,防备心很重,但是确实容易进去的,你得学会让人把你当神一样仰视着。”
即而我知道了喜乐为什么跟着我,心中却是凤贵妃,因为喜乐刚进宫的处境比浅夏好上那么一点点。因为他所供职的地方,离冷宫近,凤贵妃早就在我之前让他尝过温暖了。
我把饭端给浅夏,浅夏惊惧地双眼闪过奇异的光,接过饭,把额头都磕流血了才扒饭,看见碗底我给埋了一块肉,怔怔地望着我。
我被他望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有些大:“看你个奴才这么瘦,我可是把肉省下来给你吃得,多吃肉才有力气给我干活不是?”
他听到我的话,嚎啕大哭起来,那个样子让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也让我决定每顿自己不吃肉,都得给他搞点肉吃。
自打那以后,浅夏一忙完事情,我发呆的时候,他就躲在一旁,跟着我一起发呆,那个样子仿佛已经把我摆在心里深处了。
凤贵妃的话,总是管用的,对于从来没有在后宫得到温情的人来,别人对他的一点点好,他真的能铭记在心,一辈子在感恩。
颐和大动干戈的命人从梅园移了一棵梅花树,从挽心宛路过得时候,欢喜地对我道:“姐姐,你可知道惊慕哥哥的生辰快到了,颐和准备送他一份特别的礼物,你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我垂眸恭维道:“颐和公主的惊慕哥哥,值得下最好的礼物!”
颐和听到我的话,眼中的光特别亮,亮得让我心生寒意,她高呼着道:“惊慕哥哥也是过,颐和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他就会喜欢什么东西,所以颐和在想,就要送给他我现在最欢喜的东西!”
我笑了笑,没有应话,心中有些喘喘不安,颐和的双眼简直亮的让人触目心惊,她定然在算计什么。
而后又过了两三,在此期间,我没有去找齐惊慕,皇上也从未踏入挽心宛,凤贵妃一晚上的得宠仿佛昙花一现,再也没有任何波澜。
我一直心翼翼的行事,晨昏请安,太后那边倒没有宣贵妃这边谱大,太后了,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初一,十五来一趟就是了。
但宣贵妃却不是,她:“太后年岁已大,不爱闹腾,但宫中的规矩,不可少!”
这样以来,为了让宣贵妃逮不住把柄,每日晨昏凤贵妃都会按时去请安,宣贵妃每回当着众人的面刁难于她,她逆来顺受,不言不语,宣贵妃恼急把手中的杯子掀了下来。
杯子正好砸在她的脚边,宣贵妃拍着桌案道:“贵人妹妹,你若是对本宫有何意见,直接来便是,为何冷眼相待?”
愈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跪在凤贵妃旁边。
凤贵妃不言,宣贵妃哼哧着道:“也是难怪,凤家的傲骨连皇上都打不碎的,更何况是本宫呢!”
“凤家的傲骨是什么东西?母妃!”颐和坐在宣贵妃旁边,真地问道:“姐姐,也有所谓的傲骨吗?”
宣贵妃对着颐和指着我道:“傲骨这东西没有隔代传的,你的姐姐给你当马驹的那一刻,就没有所谓的傲骨了,颐和你记住了,这个所谓的姐姐,身上的傲骨,可是咱们亲自打碎的啊!”
凤贵妃的手心冰凉,我紧紧握着她的手,颐和点头问道:“可是母妃,我并没有亲手打断姐姐的傲骨啊,傲骨是不是就像骨头一样?要用榔头砸才能碎的?”
宣贵妃一愣,呵呵地笑了起来:“颐和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傲骨可不就是那骨头,要用榔头狠狠的砸下去,砸的碎碎的,让她一辈子直不起了腰,让她一辈子对你有所顾及,才是最大快人心的!”
凤贵妃的手劲大得恨不得把我的手指头给捏碎了。
“母妃!”颐和声音中充满惊喜,突突的跑了下来,站在我的前方,问着宣贵妃:“儿臣忽然有一个好的主意,能把这所谓的骨头,敲碎了再也粘不起来,母妃,你儿臣要不要去实行?”
宣贵妃来了兴趣的问道:“哦,本宫的宝贝,有什么好的主意?快来看,本宫真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主意!”
坐在一旁共同请安临则安此时也柔柔的问道:“公主,我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好的办法能把一根骨头,长在人心里深处的骨头给敲碎了。而且碎的还粘不起来,那得用多大的力气费尽多少心血?”
凤贵妃身形一僵,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临则安,临则安眨眼之间,对她微微一笑,笑容中的挑拨离间之情溢出。
颐和甜甜糯糯的声音,带着渗入人心的阴毒,对着临则安道,“贵人娘娘,你的这个问题真的把颐和问住了,不过颐和心中早有答案,那就是把整个人杀了,就不存在任何傲骨了!”
我瞳孔猛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齐惊慕的生辰是今日,颐和要送给他一个难忘的礼物,要送给他她自己喜欢的礼物,那么她这个礼物,现在看来是我,她想把我除掉来当成齐惊慕的生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