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到时候的魔鬼会把我自己吞了,还是把你吞了?”出尘世外,温润与世无双,一袭白衣千尘不染,这样一个美好的人,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突然之间,羡慕起未婚妻,羡慕起他要找寻的那个女子,至少她们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而我在他心目中就如这一场纷纷而落的雪,他所见的每一场雪都是一样的,你有时候特别让他记住的。
羌青脚下的步子,越走越急,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听不到任何惊奇:“你现在不去改变,到时候吞掉的只能是你自己,祈九翎成大事者不拘节,要不择手段,要什么都可以舍弃,你现在还是太过优柔寡断!”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想让他看看我可以为了他,满目愁容,可是他的目光一直望着远方,一直看着远方的路,根本就无暇看着我。
“是啊,太过优柔寡断,撑不起大事来!”
羌青终于带了一丝急躁:“不会的,你会变成你想变成的那种人,就像她一样!”
她?
我又让他想起了谁?
他的未婚妻?
还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子?
回到太守府,大抵我不知道慕容彻的存在之外,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蓝从安洗洗手做菜,井水把她的手冰的通红。
哥哥上前就把她的手,冰凉的放在自己脸上,冷激灵直打,满眼责怪:“你在厨房指挥一下,根本不需你下手!”
蓝从安眼中余光,看着红了眼慕容彻,嘴角含笑:“井水不凉的,井水是温热的,更何况,亲自给夫君洗手做羹,从安感觉到很幸福!”
两人旁若无人你侬我侬,羌青声音高调,“慕容兄,你仿佛是在找虐,别人情比金坚,你非得站在旁边做什么?”
慕容彻冷笑一声:“那又怎样?寡人愿意怎样就怎样,这底下没有人,能来指责寡人都不是。”
羌青转身挥手:“你行你有理,羌某去正厅喝茶了,瞧一瞧越箫公子能不能给我吹一曲!”
心中微微惊诧,越箫公子来到了太守府?
是因为我跟哥哥一起直接进了厨房,没有去正厅所以没有看见他?
我脚下的步子,转了个弯跟羌青一起去正厅了,这两个男人都是人中龙凤,完美的几乎不是人,根本就驾驭不了。
本以为慕容行仍然会停留在那里自取其辱,没想到他跟着我们一起来,越箫公子负手而立,站在正厅之中,下美好的人很多,眼前的越箫就是其中一个。
外面大雪纷飞,至少现在是白日,就在这白日里,看见他的脸尽是美好,看不见一丝易容的痕迹!
手中的顶级帝王绿短箫成为他最标志的东西,他的手很纤长,骨节很分明,一双漆黑的眸子,看任何东西都是恍若都是沧海一粟,他是那广袤的沙漠,你在他的世界,就像沙子落地,变成沙漠中的一员,不会让他为你多停留一眼。
伺候的丫环,端来茶炉,茶炉上煮着茶水,羌青斟茶倒水,越箫公子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水,端着茶水直接挪到门边,望着鹅毛般的大雪:“本是仇家,却相安无事的在一道喝茶,人可真是够奇怪的!”
羌青淡漠的接口道:“撕破脸皮才是仇家,不撕破脸皮,依然可以像相安无事的朋友,人都是这样的!”
“是吗?”越箫公子淡淡的反问一句,然后道:“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不日我就要离开!如果想听曲子,五万金一首曲子,直接送到平阳城!”
羌青微微有些纳闷:“你视金钱为粪土,你要钱银送到平阳城做什么?”
越箫公子茶盏徐徐望上空上冒烟,扭头嘴角微微一勾,笑容虚无缥缈:“平阳城不是不是要打仗了吗?今日我在这里吃一顿饭,不需要付银子吗?对了,大夏皇上你欠我的十万金也送过来,就算抵饭资了!”
我眼中浮现不可置信,一顿饭的饭资这么多金子,越箫公子不像是会帮我们的人,貌似像他随性而为之,并不是特别丢下银子的那种。
慕容彻看着越箫公子:“一首曲子,江山如画,为卿可依,一首曲子长相思,还有一首……”
“还有一首是他自己选的,死亡!”越箫公子淡淡的打断了慕容彻的话:“你的生不同时,死亦同穴,被他撇开了,对了!”越箫公子死寂一般的眼神看向慕容彻,“我的客人点了一首曲子,送给你,我婉拒了,因为我的规矩是不接受听的客人的曲子。”
慕容彻本来是坐下来了,噌一下子站起来,一个箭步跨越过来,眼中全是兴奋和希冀,“需要多少金,开个价,寡人都能给!”
越箫公子微微侧目,把手中的那盏茶,直接泼了出去,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那一眼的意思,我只得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那个空茶杯。
他对我道了一声谢谢!
用空闲的手揉揉肚子,像猫戏老鼠一样,对慕容彻道:“肚子饿了,记性不好,等吃了饭再!”
慕容彻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愤怒,低低的声音带着警告:“你在挑衅寡人故意的!你就不怕寡人杀了你?”
越箫公子还真不怕,声音冷如昔:“你得有本事才行啊,在这个地方,就凭你?多加十个你,也只不过是我挥挥手而已!”
慕容彻欲发作,越箫公子淡漠的又加了一句:“帝王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看我心情,心情不好,什么都没有!”
清冷声音听着霸气十足,句句让人无力反驳。似他才是这下真正的主宰,别人在他眼中蝼蚁草芥。
慕容彻这一下彻底不敢发作,越箫公子把玩着他手中的短箫,望着空鹅毛大雪,眼中神色平静地跟雪一样苍白。
四下静默无声,直到哥哥来,一个锅子,下面放着火炉,高汤烧得滋滋作响,冉燕冬日最喜欢吃的锅子。
把什么菜都放里面放,很多人围在一起,吃的是热闹,吃的是温暖。
越箫公子拿着筷子,在汤里搅了一下,微微失神:“多年前,我曾经吃过,冉燕公主此次多谢你让我重温多年前的味道,为表感谢之情,大夏皇上不日将会送来十五万金!”
牛肉片切得很薄,下在锅里烫一下,肉片卷起来,夹起来放在口里就可以吃。
蓝从安用受宠若惊看着越箫公子,然后把视线转向哥哥,哥哥冲她微微额首,蓝从安微微带笑道:“举手之劳,公子客气了!”
越箫公子只张嘴吃了一筷子,把筷子慢慢放下,起身就走,蓝从安欲挽留,羌青忙道:“让他去,留不住他的!”
不管他是有意无意,他留下十五万金,对我们来就是最好的军饷补给!
而且另外五万金应该是他答应了慕容彻崔哥哥点的那首曲子给他听。
慕容彻也起了身,紧跟着越箫公子而去,鹅毛大雪,他们离开的脚痕迹,一下子被大雪掩盖。
只剩下我们四人,一下子场景变得温馨起来,没了慕容彻一切都是安稳的,一切都不会有针锋相对。
哥哥进食很少,大多时候,他都在给蓝从安夹着菜食,羌青吃东西很文雅,我却食之无味。
这顿饭大概蓝从安吃的最是欢喜,吃完饭,我和哥哥收拾东西,羌青借故告辞,蓝从安去安排府中其他大事宜。
哥哥没有问我那十五万金是怎么回事,到时我自己沉不住气问道:“漠北广袤沙漠深处,哥哥可是听有什么不死之人?有什么长生之人?”
哥哥思量片刻,垂下眼眸,“广袤沙漠深处有一座城,名为奉,奉承运的奉,听里面有不老泉,喝了之后会让人长生不死,这段历史,我也是从母亲口中得知的,似曾经大月氏有人去了奉城,舍弃种种去了奉城,就是问了传中的不老泉!”
我满是吃惊,问道:“真的有不老泉?可以让人长生不死?”我一直纳闷羌青口中所的,他要找的那个女子不死,不会死,如果有真的不老泉存在,那个女子喝下不老泉里的泉水,就会像他口中所的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死。
哥哥淡淡的抬起眼帘,瞥了我一眼:“那只是传,因为大月氏曾经的皇族,为了不老泉而走,母亲也是从耳语中相传得知,具体是怎样的,到底存不存在,没有人知晓!”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沙漠深处的奉城是存在的,就算没有不老钱,传之中奉城是七国之乱公子长洵建筑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的国家濒临战乱,让他的子孙后代有个好去处!”
“羌青就是他的子孙后代,我试过他,他没有否认!”我把自己曾经试过羌青的事一股脑的告诉哥哥。
哥哥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我早有怀疑,只是差论证而已,他知人文地理,又对星宿命格精通,因为我最喜欢七国之乱公子长洵,对于柔然的那一段历史看得最多,楚家的后代知晓这些不足为奇!”
“尤其是那个楚蓝湛一双眼睛,深褐色,传之中公子长洵有一双一黑一褐色的眼眸,他的子孙后代,眼睛大多是黑色和褐色!”
“这种所谓的规矩一直延续到漠北西凉,西凉皇族,对褐色的眼眸达到了崇拜的境界,大概西凉皇族认为褐色眼眸的女子或者男子,会知命,懂得演算!”
我在心中细细斟酌,这些都是我没有听过的,哥哥懂得比我多,我把他的话,都隐藏在心中。
“他们过他们家族的人,基本上都会出来历练!”我现在满脑子里是楚蓝湛那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心中甚至有些大胆的揣测,现在的西凉皇族对褐色的眼眸那么推崇,那按道理而言,他就凭着一双眼睛去西凉,就是尊贵万丈的!
哥哥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你的意思是,有可能西凉只是变相的曾经柔然,他们依然对褐色的眼眸崇拜者,他们家族每个人都会出来历练,历练完了之后更好的服务西凉?”
哥哥此言一出,我的目光也沉了下来:“越箫公子是羌青的师弟,你他们是不是故意搅乱蛮荒风云,从中捞得好处,或者西凉不甘寂寞,想要来到山的这一边?”
哥哥收拾东西的手一停,仿如时间静止般摇了摇头:“西泠漠北八千里,他们不会铤而走险,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在找人,找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整个家族都出动了,楚蓝湛他不是历练,他只是在蛮荒找人!”
“羌青也是……”哥哥神色一下肃穆起来:“九儿,不管他们是怎样的人,也不管他们身份是如何,现在你必须要狠下心来能把他们用起来,还有两个月不到,甚至会更快一点,我们没有时间了!”
哥哥的话我何尝不懂,我们是快没有时间了,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们的命运如何,走在这条路上的人是我们自己,我们要一步一步的踏着荆棘之路,满脚是血的往前走。
哥哥看见我的为难,伸手握着我的肩膀,眼中闪过不舍和痛苦:“九儿,必须要拿到他的信物,我们离山的那一边西凉最近,若有可能,如果真的西凉皇族就是曾经的柔然,拿了他的信物,山的那一边离我们最近最好借兵!”
我有一种视死如归地抉择,问哥哥:“我该如何去做,才能一举拿下楚羌青,让他心甘情愿的上了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