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话语让我想到大天朝的一个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偏爱的便是有恃无恐。
我现在当然是有恃无恐,因为我算准了他不会把我杀掉,他要把我杀掉的话,再把我重新拉回来需要时间的。
重新拉回来会怎样,历史的进程会怎样谁也拿不准,算尽天下又怎样,有的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一丁点的枝节末梢断裂,整个事件就会崩盘,根本就来不及挽救。
“对呀!”我对他挑衅的说道:“我就是有恃无恐认为你不会把我给杀掉,我什么都不怕了!”
楚长洵慢慢的走到浴桶边,手撑在浴桶上,他身体略略倾斜,与我四目相对:“看来是因为你没有软肋了,你才会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终离落一个女人最害怕什么?你跟我说说!”
女人最怕什么?
慢慢的把手伸出来,湿漉漉的搭在浴桶边:“你认为我会在乎清白之身吗?你以为我会在乎和哪个男人上床吗?无所谓啊,是你也没关系,是别人也没关系,一个两个三个十个都没关系!”
楚长洵眸光沉闷:“十个也没关系,如果你有了孩子呢!”
我呵笑出声,像见怪物一样看着他:“楚长洵,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我以前生活是什么样的环境,你就应该知道,在我所处的年代里,有了孩子打胎就是家常便饭,拿孩子来威胁我,你江郎才尽了你!”
楚长洵很不耻的冷酷一笑:“你不会的,因为你是一个孤儿,你很注重你的血缘关系,因为…你在那一边,一直梦想着有家人!”
我刚刚有那么一点自信,被他一盆冰凉的水泼过来,浇灭了我所有的火焰,他怎么知道我是孤儿,怎么知道我在大天朝一直都想着有家人?
他不可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就算他有本事算计种种,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内心里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胸口起伏,荡起了水花波纹,我凶狠的死死的盯着他,厉声道:“你到底是谁,你在我生命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楚长洵你不说的话,就不要怪我!”
楚长洵嘴角缓缓勾起,冷静沉着,冷情旁观:“你想死进入无限死的循环吗?除了拿这个威胁我,你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我了!”
“这一个就足够了!”我的心凉飕飕的,对着他就冷咧道:“你不是会修命改运之法吗?那你就无限的把我的生命重新拉过来拉过去,我看你有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做这些事情!”
“终离落!”楚长洵冷寂的叫了我一声,手抓在浴桶边,稍微一个用力,浴桶粉身碎骨。
裸露的身体暴露在他的眼帘下,不知道遮盖哪里,就大大方方的让他看,在他的注视下拉过一旁的衣裳,慢慢的穿起来。
长发滴水,我伸手撩过:“不用叫的那么大声,你说什么我听得到!”
头发上的水珠子溅了他一身,白色的衣袍沾了水迹,颜色不过深了些许,拿起腰带系在腰间。
我做这些所有动作,楚长洵眼睛都没眨一下,真是够吃亏的,把我看个精光,还好我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不然的话非得让他负责要死要活不可。
随手捞起一旁的簪剑,抽了出来,走到楚长洵面前,抓过他的手把簪剑塞到他的手里面,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剑紧贴着我的大动脉,“别生气呀,你只要轻轻的一用力,就彻底的不用生气了,楚长洵,我真的想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到底看上我哪里?”
“要不要在我临死之前,你让我做一个明白鬼,到底对我算计什么,你就大人有大量,就当自己有菩萨心肠告诉我吧!”
我真的真的想不明白,我到底令这个人哪里着迷了?
长得好看?长得的确是好看,可是还远远达不到天仙的级别,更远远的达不到楚长洵为我要死要活恨铁不成钢的境界。
楚长洵我所认识他的时间里,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昭示着他高情商,精通算计,算计一流,搁大天朝来说,这种男人,就是一个十全十美完美的男人。
也是一个十足可怕的男人,爱的也许会很纯粹,也许游戏人间,视天下女子为粪土,具体怎样……还得看他的心是怎么想的。
他略带睥睨之态的眼中,闪烁着褐色的光芒,深黑色的眼眸仿佛在顷刻之间变了颜色,还变成两个不一样的颜色。
我盯着他的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睛真的是一黑一褐色。
手直接摸到他的眼帘上:“异瞳?”
瞳孔的颜色不一样,在大天朝这属于让人羡慕的颜色,用大天朝的医学来解释,这是一种特殊的疾病,叫虹膜异色症,这种疾病造成两边眼睛的颜色不同。
现在在古代,这种颜色的瞳孔,一般都会当成异种妖孽,更有甚者,被所谓的钦天监懂命数的人知道,很可能把这当成,祸国天下的罪证。
纵观历史,没有出现过异瞳,但是出现过重瞳,最有名的就是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中记载,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羽亦重瞳子。
重瞳子跟异瞳是不一样的,在古代相术中,认为重瞳是异相,是吉相,象征着吉利和富贵,又往往是帝王的象征。更有甚有这样的说法,重瞳子是上天选中的真命天子。
可是他这个异曈,我所有限的知识里,没有这样的记载,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楚长洵却是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带离了他的脸,把我塞到他手中的簪剑,重新放在我的手心中。
他的瞳孔颜色,慢慢的又变成了黑色,深黑色,刚才的异曈现象就像我眼花一样。
“你要继续玩,我就陪你玩,反正这七国中将会大乱,我只不过是在遵循历史的轨迹,不让它有任何偏离吧!”
我手紧了紧握着簪剑:“异曈,在这天郁七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你有不死鸟,音姬这里有一条长了鳞片的蛇,现在你又是异曈!”
“楚长洵随便修改人的命运,随便扭动时空,这些对你来说是不是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是不是对命格,天上的星术也有研究啊!”
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千万不要我这些揣测都是真的,那他真是太可怕了,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楚长洵哀然的一笑,反问着我说道:“你说呢,如果我这些都不会,我怎么能把你牢牢的抓住呢?”
真想面目狰狞的呼他一个大嘴巴子,终究变成了一抹讥笑,点头赞赏:“你真够厉害的,年纪轻轻就懂这么多,年纪轻轻就活了别人的几世,简直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真的,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得罪不起,我躲行吗!”
我的手都放在胸口了,多么示弱的姿态,对他来说这种示弱的姿态不值一文钱。
他极缓慢的摇了摇头:“苍天饶过谁?谁都没饶过,离落,如果能换别人的话,我早就换了,不用等到现在,也不用纠结到现在。”
“所以你要跟我纠缠到死,不死不休了?”这个人不说为什么,就一个劲的算计我,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把话说清楚了,请一句让我帮忙,做不成知己可以做朋友,这对我来说都是可以的。
他偏生不说,他是一个谜团,让我去猜让我一层一层去拨开,我不愿意这样,我不愿意我的双手拨得鲜血淋漓,到最后,里面藏的是一个铁疙瘩。
楚长洵眼中蕴藏着我看不懂的光芒,在光芒中夹杂着一丝苍凉久远的无奈。
“我已经把你的路铺好了,你照着我铺好的路走,没有错!”
瞧一瞧,这个人说出来的话,真是让人生气的很,他已经把我的路铺好了,我只要按照他的方法走下去就可以了。
搅乱七国风云的路,非死即伤,我不怕死,我只不喜欢被别人牵着走,更不喜欢被别人当成棋盘上的炮,被别人放在哪里就要打哪里。
“你放屁!”我直接对他吼了起来,狰狞的笑着:“什么叫我向你铺好的路走,就没有错?我是一个个体,我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思维,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有自己想过的日子!”
“你不能左右于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谁,说什么已经成亲都是放屁的话,到底情况怎样你我心知肚明。不要说你爱我,你爱的只不过是想着如何搅动七国风云,你爱的只不过是在想如何把这七国重新划分了?”
“你自己想玩,你自己想名垂千古,我不想,我就不明白了,你那么大的本事,随便招兵买马,直接侵入他国,比我一个弱女子在从中搅和来的强。你非得放在康阳大道不走,非走独木桥,非得剑走偏锋?”
楚长洵睥视着我:“剑走偏锋,非你不可,我说了,如果能换掉你,如果能舍弃你,我早就做了。现在做不到,非你不可!”
到底是我的意思不清楚,还是我的表达能力有问题,他怎么就那么不明白我所表达的意思呢。
要求不过一个坦诚相见,然而他非得给我搞个刀剑相向。
“好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竭力压制自己的刀枪剑戟满身杀气:“你来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只要你说我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