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念趴在地上,眼神凶狠:“你别忘了,你是本宫带大的孩子,本宫曾经与你有恩!”
楚长洵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有恩?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只不过是一个侍女,朕是你带大的?朕是国师带大的,来人,把二皇子打入死牢,皇后打入死牢,待先皇下葬一同去给先皇守灵!”
楚怀云一下子瘫软在地,先前的乖张消失的一干二净。
林初念大声的嘶吼:“楚长洵不能如此对待本宫,你的母亲……”
“掌嘴!”楚长洵淡淡的截断她的话:“你不配提朕的母后,你给她提鞋都不配,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这么多年来在后宫的耀武扬威,不知收敛,倒是助长了你的气焰本事不小了!”
“啪啪啪啪!”
连续四声掌嘴,黑衣人武功高强,手劲能弱到哪里去?
四个巴掌下去,她的脸瞬间肿得像个馒头,嘴角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人直接懵了,做皇后多年大抵没有人敢如此对她,打完之后在她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拖出去了。
高亢谩骂声响彻整个大殿外。
楚长洵又直直的跪了下来,又变成了庄严肃穆祭奠,我看了她半响,拿不准,他现在到底会怎样?
一直到楚煌出殡,我一直跟着他的身边,梵音一身黑衣,怀中抱着剑跟在我的身侧。
皇后,以皇后之尊行叩拜之礼,林初念被直接扔进陵墓之中,变成了手持长明灯的守墓人,她的孩子跟着她一道。
楚长洵连续很多天不吃不喝,整个人颓废消瘦很多,他的这个样子让我想到,有些人不善言表,把什么事情都搁在心中。
十颜端稀粥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夫人,您劝劝公子爷吧,他现在是柔然皇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柔然该怎么办?”
他与他的父王像朋友一样,那一次见面是诀别,所以他的父皇对于我的穿戴和他的穿戴不提出丝毫疑问。
我低头看着那盅稀粥:“十颜,七国之中,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十颜点了点头:“司空皋现在主张侵犯城池到处攻略,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所有的事情,柔然现在闭门锁国,对于一切战争还要等公子爷抉择!”
“安南怎么样了?”我想到那个笑容灿烂的慕随,他的人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音姬肯定会护着他,性命无忧,他的国我倒是害怕。
十颜斟酌了一下:“情况不乐观,探子回报,安南王慕随马上就要大婚了,娶得是巫族现任族长音姬!”
“这算好事,怎么会情况不乐观呢?”我微微不解的问道,先前那个族长被六福给吃下肚了,音姬当了族长,巫族想重新回到世人眼前,通过嫁娶当一国之后,是最好的方法。
十颜微微一叹,“夫人有所不知,据柔然探子来报,音姬为了一世一双人,为了安南王不会背叛她,不会背叛巫族,练就了情蛊,只要吃下情蛊,就不能背叛,背叛的下场只有死!”
本来去端粥的手停顿了一下:“安南王怎么说?嘉荣那边折雨长公主有没有得到消息?”
十颜缓缓的摇了摇头:“听说折雨公主怀了身孕,现在在皇宫里休养生息,对所有的事情,不参与任何!”
“七国现在只剩六国,按照公子爷曾经的规划,最后只能剩三国鼎立,柔然安南西玖,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月汐皇上回去了,月汐大长公主凤子钰已经攻打了乌桓,初步和嘉荣司空皋达成了协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凤子钰会联合嘉荣吞掉自己的国家,月汐!进而重新规划七国。”
我思量万千,不要小看一个女子,一个漂亮聪慧的女人发起狠来抵得过很多男人,漂亮是本钱,聪慧是手段,真正帝王者合作没有不希望和做一个聪明的女人。
终于伸手把粥盅端了过来,“我去看看你家公子爷有什么想法!”
“有劳夫人了。”十颜头慢慢后退。
我推开了楚长洵所在之处,不是御书房,也不是皇上正宫,而是一间高阁!
楚长洵在里面负手而立,再看一张美女图,白纱覆面,只露一双,深褐色的眼眸,眸色不冷,微微垂下,犹如温柔的注视着一个人一样。
“这是你的娘亲?”我边走边问道:“装束和圣女一样,她曾经是……”
“圣女!”楚长洵空寂的接着我的话:“她是圣女,与父王打下江山的圣女,那个时候她说父王是帝王命,要辅佐他当皇上!你知父王出身并不好,费尽全力才把柔然统一!”
我点头:“听说过你父王的传说,一己之力把柔然八千里疆土全部归于自己,他是一个传说,一个不败的神话!”
“不败的神话也是逃脱不了天命的!”楚长洵伸手抚摸在美女图上,留恋的说道:“有很多死里逃生,是我母后用寿命换来的,帝王者,宏图霸志,坐上高位,寂寞万千,垂垂老矣才知道自己要什么!”
一个温柔的女子,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减少自己的寿命,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傻女子。
除了留下一个聪明的孩子,她什么也没留下,值得吗?
“我曾经也是,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毕竟你不记得记忆!”楚长洵微微长吁一叹:“人都是自私的,我又是另类的,一黑一褐色的眼眸,继承了圣女可以看到命运的本质,又有了父王的狡诈,师从国师,我的人生……一帆风顺从未有过败绩!”
“你可知道国师是谁?”我到现在还是在否认国师就是他,这一切都是所谓的国师,就是他造成的。
楚长洵突然转过身子,紧紧的把我圈在怀中:“离落,不要离开我好吗?你想回去,我会带你回去,你想去哪里,我都会想尽办法带你去哪里,不要离开…我在这天底下,已经没了亲人,我只有你了!”
费尽心血,到最后跟我说只有我了。
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这个风华无双,计谋万千,没有任何缺点完美的不像一个人的人求我...心中感觉莫名的....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敲了敲桌子上我放下的粥:“我们俩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你的父王死了,你躲在这里倒是清静了,外面乱糟糟的,我就不明白了,你的父王明明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太诡异了不是吗?
就像一个鲜活的大活人,活蹦乱跳在你眼帘下突然间倒地身亡了,惊悚诡异的不行。
楚长洵绕道坐了下来,看着那粥盅跟失神一样,我还端起来,硬塞到他手中,他才勾起若有若无的笑。
“其实,他本来就是死人!”
我差点下巴张得落不了地,“你说什么?本来就是死人?”
这符合自然定律吗?
这符合尸体存在学吗?
柔然属于沙漠地带,就算他有绿洲,有很多绿洲,这天气就算冬日,飘雪极少,也跟春日差不多,早晚温差大而已。
“沙漠有泉名为不老,饮之可长生,死而复生!”楚长洵说完一口饮尽粥盅又把它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死人饮之,比常人无异,实之,早已溃烂,内在早已溃烂!”
我的内心震惊的无以言表,内在早已溃烂,表面与常人无异,大天朝的医术也没这么牛叉好吗?
震惊了好大一会,楚长洵一直在凝视着我,我像被猫叼走了舌头,好久好久才找回声音:“这都是你曾经弄的?你曾经这么牛,我真的不明白,你可以找无数个我,为什么得非是我?”
楚长洵像自问一样:“是的,我可以找无数个你,为什么非得是你?因为不是你,我终究夜不能寐,所以非你不可!”
“知道了!”我转身往外走:“从今以后这后宫我说了算,搅翻了天搅翻了地,你哪天厌倦了,跟我说一声,记得留我一命,我想活着!”
楚长洵带着一丝笑意:“不会…我努力在做你不会厌倦于我,我永远不会厌倦你!”
我的人生被操纵到现在,我完全没有选择,一丁点选择都没有。
最好的宫殿,最好的宫女,一切都是最好的,梵音神色幽紧,看着我换上了皇后服饰,一直站在我旁边不言不语。
怀中抱着的剑,死死地盯着给我打扮的宫女们,似在琢磨着怎么把她们杀掉比较痛快。
鲜红的胭脂抿着唇,我才不管楚煌还没有过大丧之期,望着铜镜:“梵音,本宫这一身不好看吗?”
梵音松开了手臂,缓缓单膝跪下,垂着头颅:“主子曾经说过,一切事情结束,要远走高飞与属下红尘作伴,这可还作数?”
把口脂望房边一放:“做不了数了,我见到我的女儿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也许你不信,可是我和她的确有渊源!”
梵音握着手的剑,苍白青筋爆出,是在竭力压着自己,“您没有女儿,您被他洗脑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属下可以带您离开,您不愿意没人勉强得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