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宋宝儿,一定是她下的手!她将头埋进锦被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看来她还是低估宋宝儿了,宋宝儿竟然还想利用单媛的死阴一把忠义公府,永明巷隶属秦家的管辖地区,她怎么敢!
过了一会儿,方听到君黎墨慢条斯理道:“本王今天心情好,恰巧碰到了这种事,便搭了把手。”见秦朝歌投来询问的眼神,他勾了勾唇,“放心吧,本王让人将单媛的尸首处理了,顺便把单媛的一只鞋子送去‘听风明月’当见面礼。”
听到这番回答,一时间她竟失语了,心理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流转。眼前这个男人也算半个仇人,上辈子自己的兄长便是因他而死,只是如今……秦朝歌重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迷茫,她看不透他到底想做些什么,为什么要帮自己,宋宝儿可是他的未婚妻——即使是上辈子的。
外面大雨倾盆,秦朝歌抬手摸了摸,发现男人的衣领果真湿了,身上也有水气。她想了想,起身下榻从梳妆镜旁的第二个柜子里取出了干净的巾帕递给了他,“擦擦,别着凉。”
因晚上有些黑,君黎墨自然看不清她绯色的脸颊,她不自在道:“……单媛的事,谢谢王爷。”姑娘家到底心软,秦朝歌自不例外,且不说君黎墨之前所作所为,以他这样的身份能耐,能帮忠义公府到这种地步,已经很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此时并不想过多探究对方的目的,只是到底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到底不合适,加之二人颇为敏
感的身份。秦朝歌有些踌躇,大半夜一个大男人跑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闺房虽说离谱,但他却是为告知消息而来,外面还下着雨,就这样将人赶出去委实不通情理,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君黎墨听她态度诚恳,是真的担心他着凉,脸色终是好看了几分,但看到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也知道她不想自己出现在这里,他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些烦躁不悦。他不知这种不悦从何而来,只能刻意忽视掉,顺势问起了他此行的第二个目的,“你大哥六年前是不是有一段时间并不在京城?”
之前他从未留意过忠义公府,直到遇见秦朝歌,对方相似的眉眼让他有些在意,私底下便让人细查,后来叶一告诉他这个小姑娘有一个亲大哥,这让他又燃起了希望……
“你问这个作甚?”秦朝歌蹙眉问道,心中对他刚升起的感激之情也荡然无存,这一世大哥与他无怨无仇,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对方回答,她僵着一张俏脸,“哥哥性情鲁莽,若有得罪之处,请王爷不要介怀,他——”
君黎墨见小姑娘一脸警惕,磕磕绊绊寻着理由,眉毛一扬,顺着对方的话,道:“你以为本王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因为夜色,她看不清君黎墨脸上的表情,只能凭借直觉猜测他说这话的言外之意,不知怎地,她想起了之前大哥闹得满城风雨的“兔儿爷事件”。
可那不是真的啊!难道……秦朝歌看着对面身形挺拔的男人,有些愕然。她“噌”地从榻上站了起来,翕了翕唇,讷讷开口:“你、你、你跟我、我大哥,你们……”
“呵”,他并未再对这个话题上进行纠
缠,他看着宛如石柱的秦朝歌,“本王先走了,你赶紧歇了吧。放心,本王保证今晚这件事不会传出去,不会对你的声誉有任何影响,自然更不会祸及忠义公府。”
说完,他便轻手轻脚走到窗户边,动作利落的翻了出去,一点声响都未发出。
“对了”,君黎墨的脑袋又从未阖上的窗户中探出,对依旧僵硬的人儿提醒道:“听风明月楼里的人并非池中物,本王不知她为何会针对你秦家,但劝你们小心为上,本王不是每次都会热心肠。”说罢,他小心翼翼关上窗户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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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子墨准备唤醒自家小姐时,才一进门便看见自家姑娘仅着里衣呆呆地靠在床榻边,锦被凌乱的堆在一起,眼睛下面青黑一片,看这样子像是一宿没闭眼,吓了一大跳,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听到唤声,秦朝歌空洞的眼神才慢慢的有了焦距,她见子墨紧张的望着自己,欲哭无泪道:“子墨,你说怎么办啊!”
“啊?”子墨茫然。
“……没什么。”昨天君黎墨透露的信息量太巨大了,导致她一
夜无眠,冲击力甚至盖过了宋宝儿对秦家的盯梢,她要怎么给祖母与爹娘解释毓厉王竟然瞧上了大哥!关键是大哥早年那段与“兔儿爷”的乌龙事完全是为了摆脱娘亲的逼婚,不是真的啊!
秦朝歌不禁捂着脸,悲从中来:大哥,你究竟做了什么,招惹了这么一尊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