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儿就这么直直僵立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还是景和帝再次替陈宝儿解了围,“有你这么说小姑娘的么,以后改改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当心没人当你媳妇儿。”
君黎墨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他这才叫讨佳人欢心。
不过,景和帝还是借口陈宝儿挥毫时弄脏了裙子为由让侍女带她下去换装,他对陈宝儿到底为何突然变得香气扑鼻的原因也没甚兴趣,无非就是想着吸引众人目光而已,自幼看惯后宫斗争戏码的景和帝表示这招已经是玩剩下的。
他虽不喜班门弄斧故作神秘的人,但眼下这小姑娘从那样的烟花之地才出来,一身的毛病日后慢慢再改也不迟。最重要的是他雷厉风行处置了太多官员,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无官可用。这陈尚书他用的顺手,索性卖他个人情。景和帝则随手拿起她的画作,对着画上的诗便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千月辗转出镜山,群芳竞绽入千台。春风卷地忽而散,镜月海里水中仙。”
念完,不由轻笑出声,“倒是应景。”
这首诗委实算不得绝佳,但想到对方出身青
楼,虽是琴棋书画也学着,可怎比得上这些个世家子弟?陈宝儿能写成这样,也算可以。
他又连续品评了几幅作品后,眼尖瞅到了正百无聊赖正的秦朝歌,他因为秦曜的退让近日对忠义公府颇多愧疚。于是上前,笑容可掬道:“秦家丫头画的是什么啊?让朕瞧一瞧。”
秦朝歌冷不丁被景和帝吓了一跳,连忙准备行礼被拦了下来。他拿起她的画,看到是上面并无赋诗,只画了一截朽木下有一位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垂死老者。只见那老者手里攥着一朵盛开的鲜花,而不远处的山里有几间草屋,老者佝偻的身体向着远处半山腰的小屋,两者视觉感觉十分强烈。
景和帝凝着脸,“这就是你心中大周的山河?”他不满的样子十分明显,“你这是觉得朕治理不严?”到最后声调猛然拔高,俨然怒火中盛。
众人纷纷下跪,更有甚者用埋怨的眼神看向秦朝歌,这姑娘画什么不好,偏画那老头跟枯木,这不是故意找寻晦气是什么。
秦朝歌见景和帝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但眼中却未见丁点怒火,而是有着几抹深思与考量。她蹲下行礼,“皇上您误会了,臣女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拍马屁,走后门。”
“哦?你这是反其道行之。”景和帝来了点兴趣,追问道:“这马屁拍的可不太好啊,小丫头。”
她愈发不慌不忙,“所谓枯木逢春,抚州一事正是因为圣上您雷霆万钧的处置手段,家兄才能安然无恙。这大周山河也正与这星星点点春
色一般,只会愈发兴盛,您就是大周的守护神!”
嗬!这马屁拍的真够响的。
景和帝倏然大笑,“我就说秦曜最近怎么变得跟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敢情有你这小泥鳅从中使坏的。哈哈哈——好好好,你是个好的!这马屁朕心甚慰!准了!”景和帝人至中年,又是九五之尊,是真心实意还是别有用心他一眼就能看出,他见这小姑娘眼里对自己只有尊敬还带着狡黠,便故意对她说:“可朕若想认了你为第一,这在场的人难免有人不服,这可怎么办啊?”
“皇上没事,有人不服我继续拍马屁就是了。”秦朝歌理所当然的回答。
“哈哈哈,你爹那古板的性子是怎么生出你这猴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