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帝得了有用的法子后也不欲多待,找着借口便摆驾回宫,看这样子是着急跟大臣商量具体的对策去了。秦朝歌见时辰不早,自己想要结交的人也没有见到,索性等景和帝离开后,找个借口也溜之大吉,顺便将吃得不亦乐乎以及无聊到揪头发的金悦欣与秦婉蓉一道拎走了事。
将金悦欣塞给她哥后,秦朝歌携着秦婉蓉上了秦家的马车,秦婉蓉见秦朝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今天也冒然被秦朝歌与那叫陈宝儿的一番举措吓得够呛。她不是傻瓜,自然晓得秦朝歌率先带自己离开是为了哪般,趁着大家注意力不集中,此时不溜才是傻的。
而今天陈阮雪的模样倒是提醒了秦朝歌,她们家虽子嗣稀薄但胜在团结,而这恰恰是现在优于陈宝儿的一点,上辈子宋家在她手里整合成了对付她家一大利器,皆因宋家上下以她马首是瞻。反观秦家,总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内部矛盾不断扩大,尤其是自己四妹妹遇刺死亡这件事带给她爹与三叔不小的打击,兄弟之间祸起萧墙,争执不断,闹到最后险些分家。
世家,一世一家。无论如何,一个人的奋斗离开不家族的支持。她回去应该与她爹好好商讨一下,坚决杜绝一切不利用家族和谐的因素发生。一想到这点,她将目光投向一旁兀自发呆的秦婉蓉,这姑娘心眼不坏,最大的性子就是别扭,口是心非。秦朝歌挺喜欢自己这个妹妹不错,但她的生母谢姨娘谢氏是个潜在隐患,该用什么法子能将这两人隔开呢……秦朝歌捏着下巴思索着。
正值她胡思乱想的时刻,从她袖口中无意掉落的玉佩唤回了她的神思,掂了掂这质地细腻的玉佩,秦朝歌头又是一痛,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操心家里还得留意那厮,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愁死个人。
而这厢紧急被召见进宫秦曜等人俱是满脸茫然,这皇上最近喜怒不定,大家的脑袋都是别在裤腰上,日日提心吊胆,今儿难得见到景和帝和颜悦色心情不错的样子,反而有些瑟缩,猜想皇上此番热情洋溢不是鸿门宴吧。
“秦曜,你那女儿可真了不得,此次千月宴可是坑了朕不少银两。”景和帝开怀大笑,显得兴致极高,“是叫朝歌吧?哈哈哈哈,你教养的不错,这孩子心中赤忱,就是……哈哈哈古灵精怪,平时怕是没少坑你宝贝吧。”
“……呵呵,皇上说笑了。”提起爱女秦曜显得十分慈爱,只是当他听到景和帝的描述后,脸顿时垮了下来,欲哭无泪,就说她答应去千月宴怎么那么利索呢,敢情熊到皇帝面前去了。
秦曜有些汗颜,尴尬一笑,“微臣惶恐,实在是拿她没辙,夫人跟母亲护的紧。”
“哈哈哈,无碍无碍,朕难得如此开怀,她还做了件好事呢,你教养的不错。”景和帝龙心大悦,赞赏道:“朕可跟她作了保证,回去你可不许扒了她的皮,得留着。”
“微臣哪敢。”秦曜无奈的很,拱了拱手,“臣要是敢动她半分,母亲非得吃了我不可。”
景和帝深知忠义公府老夫人的战斗力,又是一乐。
陈德冷眼看着景和帝与秦曜二人之前君臣和睦的一幕,神色也不是很好,只是他掩饰得好,没有被人注意到。
“你家那闺女也是个妙人,提出的赈灾计策让朕叹为观止,进退有礼,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好闺女的?”景和帝又将话题转到了陈宝儿这里,他显得十分好奇,这学识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出身烟花之地的少女可以想到的。
陈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无比自得。他被蒋家压得喘不过气十余年,若不是二皇子君澈示意他将那宝儿用了个法子掩人耳目认作自己流离在外的女儿,他怕是现在还待在那无无油水可捞的礼部。陈德这人秀才出身,之前未娶蒋氏在老家已经有了一个发妻,后来妻子得急症没了,他复又娶了蒋氏有了陈阮雪,而那陈宝儿怕是他与发妻的女儿。
这些都是景和帝从高公公嘴里听来的,他先前也并未对这陈宝儿的身世多加留意,如今入了眼,便也记得深刻。
还未等陈德开口哭可怜,一旁的秦曜慢悠悠开了口,“恭喜陈尚书觅得良女啊,微臣家那丫头有她一半懂事,臣也是心安了。”
陈德只晓得秦曜对自己道喜,忙摆了摆手,假意道:“不敢不敢,秦相过誉了,令千金娇俏可爱,臣反而希望宝儿多与令千金学学那活泼的样子,不至于臣整天说她死气沉沉无生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景和帝哪能听不出陈德这是在说秦朝歌不懂规矩,他刚才夸奖完人家姑娘,陈德这般说辞无非就是在打他的脸。当下便不满,冷着脸道:“两位爱卿不必过谦,儿女乃父母心中宝,自然是宠着护着,活泼点些好,大的事情上知礼即可。”
二人纷纷言是。
景和帝又将话题扯了回来,“众爱卿如何看待这赈灾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