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秦朝歌对于肃阳王世子鹿昭本人的印象并无多少,但对他阴狠歹毒的手段可是如雷贯耳,刚才对着自己一副人畜无害的温和模样,怎么瞧怎么透着古怪。
秦朝歌在马车内隐约听到宁氏低声叮嘱着秦婉蓉什么,脑中却不由自主地猜测起今晚事情的经过。
说是直觉也好,拙见也罢,此事主谋多半是陈宝儿错不了,即使不是,光说陈宝儿最近密集坑她的次数,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忍了,不给她点颜色瞧瞧,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陈宝儿一步一杀机显然不是小打小闹恶心自己的用心了,那么她也不必再客气,算着时间抚州那边的事也该有眉目了……
这么想着,秦朝歌紧蹙的眉才舒缓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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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所有的宾客都已离去,正厅里仍然灯火通明,游廊至大厅四处都有侍卫把守,整个公主府弥漫着肃杀的气氛,让人窒闷不已,而正坐在大厅上首的长公主便是这怖人气氛的源头。
大厅内下方还伏着两名不停磕头求饶的年轻男女,此时长公主神色凝重,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一旁坐着的驸马轻声劝慰着,而他们的女儿云长歌则被勒令回到自己院子里,毕竟这种腌臜实在不想污了未出阁女儿的眼。
长公主扫了一眼地上的二人,将目光定格在了男人身上,见他对上自己惊恐不已的眼神,又闻到一股骚
味,不由捏了鼻子皱眉不已,这男人竟吓到失禁。据管家报,该男子名叫张冠,是府里负责看管后花园植物的小厮,家底一穷二白,而且这样的性格,长公主真不知道张冠哪来的胆子敢在今日的公主府里行苟且之事。
再一想今日违背自己命令而擅自强闯假山的侍卫,长公主心知此事并不像表面上看的这般简单,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以她的人脉手段,有的是时间慢慢查。
在弄清楚事情大概的起因经过结果后,长公主迅速决定将张冠拖出去乱棍打死,但面对如何处置义女叶蓁时却有些犹豫。毕竟也算半个抚养在身边的孩子,长公主与驸马皆是疼惜的,只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且事关皇家颜面,重也不是,轻也不是,反而棘手。
张冠一听自己小命不保,而叶蓁很有可能性命无虞,着实慌了,因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扑道长公主脚下,不住磕头求饶,“公主饶命啊,都是大姑娘勾引我的,大姑娘除了小的一个相好的,还有好几个呢!”
他本来以为叶蓁也会死,他俩刚好黄泉路上凑一对,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长公主与驸马对叶蓁犹犹豫豫,搞不好最后还死不了,这让他十分不服气,哪怕是死怎么都要拖一个。
这一席话惊得驸马险些将手中的茶碗扔飞,而长公主更是两眼一黑差点晕厥,她身形晃了晃,颤颤巍巍蠕动着嘴唇,半晌才从喉间挤出一句,“他说的可是真的?”
那张冠见长公主不信,又继续添了一把火,道:“公主要不信,小的这里还留有好几份大姑娘与其他侍卫厮混的书信。”说着竟公然扒开自己的里衣,延着侧面的缝线用力一扯,扯出一道口子,从里面抖落出几张薄薄的纸。他先前还与那些跟叶蓁厮混的男人吃过醋,想着找个机会出口气,便留了个心眼,谁知用在了这地方,笼统活不过今晚,他必须要叶蓁陪葬。
“你血口喷人!”叶蓁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冠,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临死前企图拉自己下水还留了这么一手,这些书信她明明都烧了!
“大姑娘哪里的话,这些书信上可还存着你常用的银犀花香,此花香经久不散,放小的身上虽久了点,但仔细一闻还是有的。”
叶蓁此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将那些书信偷到手的,也顾不上与他攀扯,她拼命摇头,道:“母亲,我……我没有!”
她一开始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事到临头,她才发现,死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因而见刚才长公主犹豫不决,不禁喜上心头,但眼下全毁了!自己不洁已是事实,若再落实了与多名男子厮混,她是真的死定了!
“蓁儿,你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若字迹尚可以造假,那花香又作何解释?”长公主语带疲惫,沉着脸,道:“蓁儿,你给我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