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臣们不知道的是,在景和帝的案头上还有几道赐婚的圣旨,这是准备等宴会结束的时候才宣读。刚才宣读的几道是比较重要的,他也想借此机会观察一下众臣的反映。
秦家还好,秦曜夫妻早知道自己闺女要嫁给毓厉王,成为毓厉王妃的事实。所以神色淡淡,并没有被惊到,仪态也要从容淡定一些。
虽说秦朝歌比今日其他被赐婚的贵女辈分高了一阶,但众人依旧将同情的目光的投向他们。因为毓厉王不能生育已是事实,这女的无子傍身,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然而秦家并不理会这些人的表情,面上依旧云淡风轻,这让台上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的景和帝十分满意,君黎墨心中也是一暖。
如同别人猜测景和帝这般赐婚的用意,秦朝歌也在琢磨。
景和帝赐婚鱼渺与安王君晟,未尝没有敲打警告鱼皇后的意思在其中。要知道,君晟也是景和帝最为器重的儿子之一,也是鱼皇后所不喜的。
更让秦朝歌感到错愕的是陈阮雪与陈宝儿,陈宝儿不是君澈的正妃,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陈阮雪。
陈德最近转成了户部尚书,陈家更是声名鹊起。这种赐婚方式看似是对陈家与宁王的重视,毕竟陈阮雪比起陈宝儿来看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但在明眼人当中,真正让陈家大放异彩的是陈宝儿,这宁王娶了陈阮雪相当鸡肋,真不知是对他的打压还是喜爱。
然而,还在众臣们嘀咕景和帝此举到底是厌了安王还是恼了陈家的时候,一道夹杂着胡地口音的清脆声音打断道:“我等远道而来,逢此盛况,自是要恭候一番,只是卡泽在这里有句话想说——”
卡泽公主这番行径可以说是相当无礼了,不少大臣在内心腹诽:我们还没琢磨透,有你个蛮子什么事啊?
同时君黎墨突然眼皮一跳。
鹿昭嘴角弯着的弧度更大了,心道果然来了。
景和帝倒是面色沉静如水,人家毕竟远道而来,还是姑娘家,即便不合礼数,也只能点点头,道:“请讲。”
“卡泽公主此次进京,除了想学*周人民的礼节外,还想给自己找个好夫君。”卡泽公主浓妆艳抹,妖娆之态尽显,“南越儿郎太过粗蛮,都道大周男儿文武兼备,卡泽从小便倾慕这样的儿郎。”
景和帝被这一通溜须拍马拍的好不舒畅,当即大笑道:“哈哈哈,有意思,公主莫非看上了在座的哪位大周好儿郎?”
“是的。”卡泽落落大方点微笑点了点头:“在我们南越,女娃跟男娃一样,遇见喜欢的人可以大胆示爱,所以卡泽也不例外。”
“哦?朕倒是想知道是哪位好儿郎能博得公主青睐?”景和帝笑道。
只见卡泽公主媚眼飞转,顾盼生姿,雪臂朝一个方向一伸,说:“卡泽早年便闻得毓厉王的雷霆威名,如今一见更是心折不已。”说完竟是撩开裙摆,露出套着银环的修长双腿,单膝跪地,并将左手握成拳置于胸口处,泰然道:“恳请王爷接受卡泽的求爱!”
我滴个亲娘啊!这是当众准备横刀夺爱吗?!
刚才还在揣测景和帝下旨赐婚背后是何深意的大臣们被这一席话惊呆了,他们压根没想到卡泽公主看上的竟然是刚才才被赐婚的毓厉王。
“额,公主殿下。”景和帝汗颜道,“朕刚才已经下旨将丞相千金许给毓厉王了,你这般是……”
“回陛下,卡泽愿意跟丞相千金公平竞争。”卡泽言辞恳切。
景和帝:“……”
已经有不少饱读诗书的大臣们看不过眼了。在一些热血的年轻人看来,卡泽此举简直是挑衅与侮辱。
最后还是与秦家交好的一名老臣跳了出来,忍不住发话了:“大胆,陛下金口玉言!两人姻缘已定,即便是南越公主,又有何颜目当众求爱?莫不是没有把大周放入眼中?”
“这位大人所言差异。本王的妹妹所用的礼节可是代表着南越人求爱的最高礼节,怎能说不将大周放在眼中?”呼延刚适时插话:“再者,舍妹只不过是表达了自己对王爷的倾慕而已。这王爷与秦相千金都未开口,你插什么话?”
那名老臣被噎得不上不下,胡子气得一抖一抖。
“卡泽愿意与秦姑娘公平竞争,听闻大周姑娘各个能歌善舞,不如比试一番,一分高下。”还未等景和帝开口,卡泽自顾自走近秦朝歌,问道:“不知秦姑娘敢应否?”
景和帝被晾在一旁显得十分尴尬,当着众人面又不好大声斥责。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朝歌与卡泽公主二人身上,也唯有两人能打破这个僵局。
“……”
秦朝歌简直被卡泽公主神奇的脑回路所折服,根本没有人同意这种荒诞的游戏行为!
“秦姑娘是不是觉得卡泽这般太过草率?”卡泽公主笑问,“在我们南越,规矩就是这样,好儿郎当配最优秀的女儿!”说完一脸掩饰不住的倾慕与欣赏望着前方身姿容貌俊美的君黎墨。
“难道秦姑娘是不敢应?”卡泽挑眉。
面对对方公然的挑衅,宁氏刚想起身解围,不料秦朝歌适时的轻嗤一声:“既然公主殿下渴慕我们大周的礼节,那就要入乡随俗尊重我大周的古礼。我们大周并没有求爱比拼的环节,更何况大周女子虽人人能歌善舞,但那只是为情操陶冶。但凡有点规矩的女儿家都不会因为一个所谓比试而登台献舞,如此这般,与舞女何异?”秦朝歌此话不仅打脸了卡泽公主,就连刚才才献过舞的陈宝儿也一并算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