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阵子的折腾,秦朝歌算是将自己的心态建设好了,就算现在是泰山崩于前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瞅着嫁妆准备好了,婚礼流程也布置差不多了,就等着新郎前来迎接新娘子了,但就在催妆前一日,二房秦书夫妇险些与秦曜宁氏吵了一架。
因为秦朝歌是亲王妃,加上她本就是被秦家放在手心疼宠的爱女,忠义公府给的陪嫁已是不菲,甚至还比陈家的要厚了不少,但作为秦朝歌的婶婶苏氏在这个基础上又自作主张添了近五成的嫁妆,这就有点引人注目了。
在秦曜看来,公府所出的嫁妆原本就已经不错了,其中还有他们夫妻和老夫人自己的体己,委实用不着他们二房再多出一份。最重要的是女儿虽然是亲王妃,但因着毓厉王敏感的身份,这嫁妆再厚重也不能越过别人太多。可宁氏才不在意这一点,在她看来,女人嫁人那是人生头等大事,嫁妆代表着家人对该女子的重视程度,自然是越多越好,哪还有往少加的?
于是,两房人针对给秦朝歌到底应该添妆多少争执了一番。最终决定各让一步,在原有的基础上让宁氏再添三成。
这件事在忠义府里并不算什么秘密,自然也传进了秦婉蓉的耳朵里。旁人可能觉得这就是二房婶伯疼侄女的事,但在秦婉蓉眼里却越发觉得爹爹跟母亲偏心,自己也是秦府的姑娘,怎么不见他们为自己的婚事操心?她在他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我姐姐还真是好命啊,你瞧瞧,嫁的夫婿是人中龙凤,这家人都赶着给她添妆呢……”秦婉蓉趴在临窗的大炕上自说自话,随后嗤笑出声:“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秦婉蓉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虽不发一言,但都听得皱眉。她家姑娘的确很可怜,可说句实话,她毕竟是庶女,身份自是不能跟秦朝歌与秦思菀的相提并论的。虽是庶女,但秦婉蓉在府里的吃穿用度跟嫡女并无两样,而且最近老爷夫人已经开始为她物色夫婿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怎么又一个人趴在窗户边?不怕冻着啊。”一道温婉的声线成功让秦婉蓉原本阴郁的面容换上了笑颜。
最近能让秦婉蓉变脸这般利索的,也只有女先生白雪了。
“白姨~”秦婉蓉撒着娇,嘟囔道:“我这不是在等您嘛,才不怕冷呢!”
“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白雪亲昵地捏了捏秦婉蓉挺翘秀气的鼻子,“是不是在想着夫人前些日子替你相看的那些儿郎?”
“哪有!”秦婉婷香腮嫣红,娇羞中仍带有几丝怨愤。到底还是小孩子的性子,自觉遇到委屈的事也不会遮掩,只想着给信赖的人吐吐苦水。
只听她道:“姨姨,你瞧见我二姐姐那嫁妆单子没有,可长了!就这样我……我母亲还嫌不够,还吵吵要再贴补呢。”说到这里她仿佛咽不下这口气,抿着唇,十分委屈:“母亲再亲二姐姐,那也是大房的女儿啊,我才是二房的闺女,为什么对我的关注不能再多些呢?”
“你二姐姐出嫁在即,自然事事以她为先,况且夫人不也开始为你张罗了吗?有什么好气的?”白雪垂下头,薄唇轻勾,“姑娘你要学会知足啊,姨姨知你信我,那我就跟姑娘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的身份不比二姑娘,要学会知足与退让。”
“我还不够退让吗?!”白雪的一席话直接如一把钢刀直戳秦婉蓉心窝,她心有不甘,怒道:“我娘亲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休弃,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她!母亲怀孕不慎跌倒,她反而跑过来旁敲侧击警告我!我还不够退让吗?!她的确是我二姐姐,但是除了身份地位她还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就因为会投胎,她与秦思菀就是嫡女,天生比我这个庶女高一等吗?!我不服!”秦婉蓉目眦尽裂,瞧着着实是忍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