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仪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主公,我看骠骑大将军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欠缺钱粮。要不然,这次他在青州平叛,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行动了。尤其是北疆海军的出现,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凭借着水路的优势,北疆大军可以通过大河,直接进攻洛阳。”
李儒说道:“不,我的意见正好相反,这次李翊之所以在青州大动干戈,甚至把之前一直隐藏的海军也摆到了台面上,正好说明了北疆如今的虚弱。他这是虚张声势,想要给诸侯以震慑,让大家不敢轻举妄动,为北疆恢复力量争取时间。因此,我认为现在是北疆最虚弱的时候,也是咱们出兵的最后时机。要是错过了,就再不会有机会了。”
“而且,据探子传递回来的消息,袁绍正在图谋取代韩馥,入主冀州。这绝对是李翊不能容忍出现的对象。如果冀州掌握在韩馥手中,李翊还能够对冀州施加影响。但如果落入袁绍手中,那李翊就有了一个极为强大的对手。因此,李翊和袁绍势必因为冀州而翻脸。只要李翊和袁绍撕破了脸,李翊精心筹划的制衡之势也就随之彻底崩裂。在北疆自顾不暇,袁绍袁术兄弟阋墙之际,我们不但可以重新掌控主动,摆脱目前的危机,还可以先把实力最弱的袁术给灭了。袁术被灭,袁绍和蚁贼纠缠不休,叛军大势已去,此时李翊该如何选择,他应该很清楚了吧。”
刘艾和田仪思虑良久,忧色重重。
田仪说:“现在骠骑大将军的大军在兖青徐三州忙着平叛,此时的确是我们南下攻击,毁去制衡之势的大好时机。不过,我们主动出兵攻击有三个未知的难题。一个是目前的制衡之势会因为我们的攻击而破裂,骠骑大将军将作出何种反应?他会不会趁机攻打长安和洛阳?其次,我们攻击的时间选择在什么时候?是九月底秋收之前,还是十月底秋收结束之后?九月底攻击,北疆忙于秋收。一时间无力抽调重兵南下,这有利于我们先行达到攻击目的。十月底秋收结束之后发起攻击,北疆大军的反应要迅速得多,我们可能遭到骠骑大将军的重击。第三。西凉的韩遂和马腾会不会趁着长安兵力空虚的时候对长安发力猛攻?”
董卓和李儒、刘艾、田仪仔细商量后,均感到此时仅靠军队已经解决不了当前的危机。李翊的实力不可小觑,如果把他激怒了,逼得他不得不放弃大漠和边郡,尽起塞外十余万大军南下。那时就不是洛阳和长安能不能守住的问题,而是社稷败亡的问题了。
刘艾建议董卓立即召集朝中老臣议事。这些人都是历经风雨的大汉重臣,值此社稷存亡之际,他们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刘艾说:“袁绍因为遍告天下要重建皇统,加上他又连杀了四位朝中大臣,朝堂上下对他的讨伐之声已经不绝于耳。李翊先是无视天子和朝廷搞什么三方制衡,后来又背弃盟约,任凭袁术攻打我们,他这种做法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野心。北疆和社稷比起来,孰轻孰重。他难道不知道?显然李翊居心叵测,另有目的。朝野内外的声讨之声已经说明了一切。李翊的野心不仅仅是我们看出来了,就连那些饿着肚子的百姓都看出来了。”
“李翊和袁绍不除,大汉危在旦夕,所以现在朝中的许多大臣应该比主公更加忧心社稷的存亡。”刘艾说道,“此时,他们一定愿意与主公共度难关。”
董卓听从了刘艾的建议,奏请天子请出了前太尉崔烈、前太尉张温、前大司农袁滂。然后邀请太尉赵谦、司徒王允、司空种拂、太常马日磾、太仆陈纪、大鸿胪韩融、尚书令丁宫、御史中丞皇甫嵩、光禄大夫黄琬、杨彪等十几位大臣,同到相国府议事。
今天的大汉危难重重,摇摇欲坠。陷入绝境的董卓和老臣们坐到一起,齐心合力商量应对之策,如何拯救社稷于危难之中?
大臣们的焦点全部集中在北疆,在他们眼里。袁绍、袁术、韩馥等人根本不值一提,只要把李翊驯服了,天下可定。
李翊为什么有藩镇割据之心?因为他不但主掌幽、并、冀、兖、青、徐六州以及辽东、北庭两都护府的兵事大权,更从天子手上抢去了幽州、并州以及新建的辽东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的军政大权,无人可以约束他。
如何制约李翊的权力?
今天天子威仪尽失,皇权没落。圣旨已经没有作用了,强行剥夺李翊的权柄只会把他逼得造反,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北疆实行权力制衡,以权力制衡来制约和削减李翊的权柄。
如何在北疆实现权力的制衡和制约?
皇甫嵩说:“李翊最大的权力不是六州两都护府的兵事权,而是北疆两州两都护府的军政大权。他和朝廷有十年之约,我们不能强行解除这个约定。所以我们只能在北疆设置一个比骠骑大将军府权力更大的府衙,主掌包括北疆在内的六州两都护府军政大权的府衙。”
董卓和众臣立即想到了万年公主和万年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