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西北面。
徐达率领大军与胡才的军队会合后,因为战阵松散,胡才的部下士气涣散,而韩翼程银又带着西凉的生力军乘势猛攻,导致方阵迟迟未能再建,损失越来越大。
李堪的军队在稍事休整后,补充了武器,从北疆军的侧翼再度攻上。
徐达无奈之下,紧急下令各部放弃进攻,转而收缩防守,先稳住阵势。
“将军,我们需要支援。如果继续混战下去,阵势可能被西凉人冲破,我们可能会被西凉人击败。”郭淮指着杀声冲天的前方战场,激动的叫道,“现在双方兵力接近,但西凉人的主力刚刚增援上来,体力充沛,士气高昂,而我们已经激战了五个多时辰,胡才又阵亡了,将士们疲惫不堪,士气越来越低迷,必须再建方阵,以守代攻,牢牢拖住敌人。”
“主公不会给我们援军。”徐达摊开双手,无力的说道,“主公已经说了,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把西凉人拖在这里,也就是说,不管我们战死多少人,主公都能接受。”
“混蛋……”郭淮气得破口大骂,“既然不惜一切代价,那就让骑兵过来支援吧。我们被击败了,骑兵也就挡不住西凉骑兵了。他们损失大一点,影响不了大局。”
徐达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竖起苍鹰大旗,向孙礼求援,请他即刻派出一队精锐骑兵冲击敌阵。”
………………
杨秋、成宜的西凉骑兵和孙礼的北疆骑兵互相纠缠,互相牵制,从清晨打到下午,既没有分出胜负,也没有遭到重大损失。双方好像在激烈的厮杀中达成了默契,只要对方不离开战场,那就这样耗着,一直等着太阳下山,等着其它战场分出胜负。
孙礼举起皮囊喝了一口水,他本想冲一下脸,但感觉皮囊里的水不多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
“将军,徐将军竖起了苍鹰大旗,向我们求援了。”几个斥候飞奔而来,神色紧张的大声叫道。
孙礼心里一惊,急忙抬头看去。
远处的战场依稀可见,惨烈的杀声随风阵阵传来,令人胆战心惊。西凉人还真是强悍,长年累月的战火虽然摧毁了他们的家园,但也炼就了一支精锐的军队。
想起西凉的女人和孩子都能飞马齐射,孙礼不禁有些感叹,如果这一仗把数万西凉男人全部杀了,西疆的将来会是什么?
“吹号,吹号……”孙礼突然仰首向天,放声大吼道,“列阵,攻击……”
号角声冲天而起。
“你带八百精骑,立即支援徐达将军。”孙礼指着一个年轻的军司马大声说道,“等我们向杨秋的大军发动进攻后,你即刻出发。率军攻击敌步卒战阵的侧翼,帮助徐达将军稳住阵势。”
那个军司马躬身领命,打马如飞而去。
孙礼则是一拍马,大声道:“兄弟们,随我杀上去……”
………………
战场中路。
马超杀气腾腾,连声怒吼,长枪上下翻飞,恨不得把眼前的敌人瞬间化作齑粉。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犀利的战阵,虽然十几个士卒组成的小型战阵不堪一击,但几百个这样的战阵组合在一起,互相保护,互相支援,那就牢不可破了。
他的战马失去了速度,他的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的武器,各种各样的武器像狂风暴雨一般连续不断无穷无尽的杀过来。
马超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稍一疏忽,不是战马受创,就是自己遭袭。
高长恭就像一片火红色的云,在战阵中飘来飘去,悠闲自在,不时还听到他挑衅的笑骂声。
马超气疯了,他不停的叫着吼着,长枪砸飞了一面又一面的盾牌,挑杀了一个又一个的敌卒,但他就是追不上高长恭。相反,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他的血腥杀戮激怒了北疆士卒。马超开始受伤了,战马也在艰难的行进中不停的仰颈痛嘶。
马超闻到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感觉自己置身于滔滔洪流之中,势不可当的洪水把自己撞得晕头转向,灭顶之灾瞬息将至。
“大哥……大哥……”马岱嘶哑的叫声仿佛从天外传来,“我们中计了,快撤,快撤……”
马超霍然回头,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他麾下近千骑兵士卒陷入了“泥潭”进退不得,坐在马上的骑兵士卒成了北疆军任意宰杀的靶子。远处,没有杀进战阵的部下们也被北疆骑兵围住了,正在呼啸的狂飙中奋力挣扎。
马岱焦急的声音再度传来:“大哥,快走,快走……”
“撤……”马超断然挥手,拨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