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人……”战后,鲁能望着一字排列好的尸体,声音有些低沉的轻喃,“这其中还包括三个伍长和一个重伤昏迷的什长,这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
“是有点大,若咱们中能有一个先天境,哪怕只是小成水准,也不会损失这么多的将士。”帝辛脸色沉痛,但眸光却很平淡,倒不是他冷漠无情,而是这只是一种见惯生死后的自然反应。
为将为帅者,若每经历一次战斗,都要为牺牲的战士痛哭流涕,心疼不已的话,就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家,唯有视将士为棋子,战争为棋盘的将帅,用冷漠、沉着、睿智的头脑和心态去支配,去指挥,才能打赢每一场战争的胜利。
“把勇士们的尸体入殓灵柩中,命人快马送抵朝歌,我要亲自主持这些将士的下葬仪式。”帝辛神色悲痛,他垂着头,凝视着那一具具尸体,声音低沉地说道。
“殿下厚爱!这些兄弟能得此殊荣,也算是不枉此生了……”鲁能声音哽咽,感动的抱拳一拜,其余诸将士的眼眶也噙着泪水,模糊了脸上的血,单膝跪在地上,仿佛是在替自己死去的兄弟感谢帝辛的这份仁爱。
“诸君请起,若不是你们尽心竭力的保护,说不定我早就被那帮夏朝余孽得手,葬身于这片荒芜人烟的野地里了……”帝辛悲叹,“就连……就连智利和猛九两位供奉,也因保护我被另一伙夏朝余孽杀死了,死后竟连一具尸体都未留下……”
“什么?”众人听闻,顿时吃了一惊。
要知道,智利和猛九可都是先天级的强者了,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属于平民所仰望的贵族。
鲁能微微抬头,瞄了眼帝辛那双清澈的眼眸,随后,他低下了头,略微沉吟,便说道﹕“请殿下节哀,智利和猛九两位大人也算是鞠躬尽瘁,尽职尽责,没有枉费大王对其的厚爱,故而,属下我提议,就在此地筑一个京观,为两位大人和死难的将士们送行!”
帝辛深深地看了鲁能一眼,略微沉吟,便颔首道﹕“善!”
一旁的令冲,瞧着两人的对话,顿时对鲁能投去一个认可似的眼神。
令冲很清楚,光凭帝辛的这番说辞,是很难令鲁能信服的,毕竟不论怎么说,智利和猛九都是先天级强者,就算因为保护帝辛战死了,也不可能死后连一具囫囵尸体都没有。
再有,若真像帝辛所说的那样,当他遇刺时,智利和猛九必定会和对方发生激烈的打斗,距离帝辛仅一里远的鲁能,不可能连一点动静都无法察觉到。
可以说,帝辛的这套说辞,可谓是漏洞百出。
不过……万一这是帝辛故意为之的呢?
‘试探?’想到这里,令冲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抖索,望着帝辛那修长的背影,眼神中莫名多出了一丝畏惧。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殿下……已经从昔日的稚儿,成长为一头深沉的雄虎了……”
通过这几天的相触,作为帝辛的身边人,令冲很明显感觉到,帝辛像换了一个人似得,不光城府比以前更深了,深到连自己都无法揣摩出其真实的意图,导致自己几次的马屁,都险些拍到马腿上,而且君王所具备的炉火纯青的表演特质,也几乎被帝辛肆意玩弄于鼓掌间,而毫不费力……
……
牙肃被押解回京了。
蓟县的县长也被朝廷停职,现已起身前往朝歌自我解释清白。
没有人知道,那位被亲弟弟坑惨了的县长大人,还能否会回来,继续当蓟县的父母官,不过人们只知道,当蓟县县长走后的第二天,蓟县县丞就开始夺权,清除异己了。
按照蓟县县丞的话来讲﹕哪怕这一次,咱们的县长大人能逃过这一劫,但革职的罪是怎么也跑不掉的,甚至连他牙家传承数十年的甸爵位都有可能被废除,终生仕途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