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帝辛不为所动的样子,黄忠贤也识趣的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门外陡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帝辛眉头一皱,眸光浮现一抹寒芒。
“何人在殿外喧哗?”黄忠贤厉喝。
一名宦官匆匆而来,慌张道,“启禀大王,是,是神都使者,他们,他们﹍﹍”
“哼,带他们进来!”帝辛将『毛』笔一拍,冷叱道。
“是!”宦官连忙应诺,小跑到殿外,将三名衣着巫袍的男子带了进来。
“你们三人,为何在殿外喧哗?”帝辛冷声道。
一名约莫三十几岁的男子,不卑不亢的拱手道,“臣刚刚叫宦官通禀,有要事面见大王,可臣等了半天,也不见那宦官通禀,认为那宦官看我们可欺,不把神都放在眼中,就与他争执了起来。”
“大王,奴才冤枉啊,奴才对他们说,大王正在批阅奏章,没空见你们,让他们稍等片刻的﹍﹍”一名年轻宦官大呼冤枉。
帝辛冷哼一声,这里的人,都是他从受德殿里带出来的老人,都是他的心腹,自己该信谁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他们,
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还是说先送上一个人,试探一下寡人的态度?
“黄忠贤,无故在殿外喧哗,该当何罪?”帝辛沉声道。
“回大王的话,无故在殿外喧哗,这是对王权的挑衅,对大王的不敬,按律当斩!”黄忠贤回道。
“拉下去,斩了!”帝辛喝道。
猛然,殿外冲进来几名披甲的宫廷卫士,架住三人,欲要带走。
“大王,臣盛善何罪之有?”那名三十许男子大喝道。
“敢在大王面前咆哮?当斩!”黄忠贤尖着嗓音,怒斥道。
“大王!盛善固然有罪,但念在他是出于有要事奏禀大王的份上,且饶他一命!”这时,三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人,声音沉稳的开口说道。
帝辛冷冷地看着他,这个人,他自然认识。
当代少司,下一任祭司继承者。
“也罢,这几天正是国丧期间,不应见血,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下去,杖一百!”帝辛低喝。
“是!”两名宫廷卫士拉着盛善,离开了勤政殿。
少司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则低下头,没有开口求情,反而代盛善,谢过了帝辛不杀之恩,显得比之前更为的谦卑。
帝辛暗自冷笑,表面风轻云淡的一边批阅着奏疏,一边问道,“有什么要事,就赶快说吧。”
瞧着帝辛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少司心头顿时窜出一股无名之怒。
王权算什么?迟早有一天,当我手持神权时,必将王权踏于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启禀大王,祭司大人当听到先王仙逝的消息后,悲痛万分,不能自己,致使练功时出了岔子,受了些许内伤,先正在闭关养伤,怕是无法主持先王的葬礼了,故命臣亲赴朝歌,来主持先王的入陵仪式。”少司说道。
“祭司大人﹍﹍病了?”帝辛停下笔,眉梢一挑。
“﹍﹍是的。”略微沉『吟』,少司答道。
“既然病了,就在家里好好调养,祭司大人也老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话到这里,帝辛笑了笑,止住没有再说下去。
少司眉头一皱,微低着头,不让帝辛看到自己的表情变化。
“先王的出殡仪式,就不劳烦神都『操』心了。”帝辛道。
少司一怔,问道,“大王,出殡仪式非同小可,其中涉及祷告、祭天、祭祖等繁缛礼节,一直以来都是神都来『操』办,这一次怎么就变了呢?”
“先王出殡仪式,这一次由监天司负责,往后也会一直由监天司主持,往年麻烦神都太多次,寡人也不太好意思,今年,你们可以打打下手,也是不错的。”帝辛轻笑,抬头望着少司,脸庞的玩味之『色』,不加掩饰。
少司不敢置信,每年先王出殡仪式,都是神都『露』面风光的时候,你瞧,连先王的出殡仪式,都是由神都全程『操』办和主持,不论是新帝还是文武百官,都需听从我的指令!
你们说,神都厉不厉害?
然而,这一次,帝辛一句“寡人实在是过意不去,这一次就不必劳烦你们了”直接剥夺了神都这种权力。
这是﹍﹍
要变天的节奏啊!
王权与神权,彻底决裂的重大信号!
“大王这么做,就不想想后果吗?”少司仗着胆子,大声问道。
“寡人怎么做,用得着你来教?”帝辛冷声,将御案上砚台砸向少司,喝道,“滚出去!”
少司双拳猛然紧握,他咬了咬牙,压下心头的怒火,对帝辛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身旁的中年男子用余光看了帝辛一眼,也亦拱手离去。
出殿的一刹那,中年男子脸庞顿时浮现一抹淡淡地忧虑和嘲讽。
新帝不懂事,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要打压神都,来重振王权昔日的威风!
但神都,是这般好欺负的吗?
连贵为一代知命的帝乙都未做到,你一介稚子,又岂敢?
不过,若帝辛铁了心要动神都﹍﹍
必会便宜了其他人。
这个,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