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谷道,阴平关内。
守关将军洱隆,正在设宴赏舞,却不知灭顶之灾即将到来。
洱隆,参狼羌部落成员。是当今参狼大将军的表叔。
几个月前,洱隆就已经接到尔玛的通知,要他在战争期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谨防商军万里奔袭,镇守好阴平关,不容有失。
阴平关也是一座雄关,虽然没有剑门关那么险峻,但仍然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洱隆的父亲,乃是古羌国内部的一位名将,只可惜,在洱隆八岁那年,他的父亲就为国战死。
自古虎父无犬子,洱隆也继承了他父亲对于军事方面的天赋,十一岁从军,十五岁已名燥西南,二十三岁时因为站对了队。现任参狼大将军继位以后,便默许他篡夺了自己哥哥的爵位。
今年已经六旬的洱隆,身子骨依然健朗,外貌还如三十岁的男子一般。
自从洱隆升任阴平关主将后,渐渐地沉浸在纸醉金迷中。
毕竟景谷道路途崎岖,鲜有外人进出,洱隆在这里,犹如土大王一样,军权政权一手抓,甚是逍遥。
没有了任何约束和目标野心,人也势必会渐渐颓废下来。
洱隆觉得,他现在的生活甚是美好。
他已经算是位列重臣,在往上升,已经绝无可能。
奋斗的目标没有了,他本人又不具备太强烈的野心,自然只能歌舞升平,逍遥快活了。
大殿之上,十几个衣不蔽体的俏丽舞女,跳着勾人欲火的舞蹈,伴随着鼓乐,翩翩起舞。
在酒精的作用下,洱隆渐渐失控,大笑的将两名舞女摄到胯下,开始一阵耸动。
糜烂的气息,开始在这座大殿内弥漫。
侍奉的婢女和宦官,则神色如常,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凌晨时分,洱隆喝到烂醉如泥,在四个美人服饰下,回到房间里,一直征战到天亮。
其余将领家中,也都在上演着这般纸醉金迷的一幕。
甚至守关的将士,也一个个打起了瞌睡,值夜武官猫在城楼里,喝酒打牌。
阴平关外,约莫三里处,帝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笑了,觉得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武官都如此玩忽懈怠,将领也一定好不到哪去!阴平关的守军,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寡人又有何惧怕的?”帝辛冷笑道。
“大王还需谨慎行事,毕竟我们只有一万兵马,而据情报显示,阴平关内部至少有二万精兵枕戈待旦,若是算上奴隶、马夫等,怎么也有四万之众。”尤浑劝道。
自古以来,攻守双方的比例,最少也是三比一的比例,通常情况下都是十比一,甚至是更多。
“寡人的一万悍兵,可抵十万大军!”帝辛低喝。
这一万兵马,尽是禁军,乃是商国一等一的强军,亦有数百名玄鸟卫压阵,帝辛不信以这股力量,还拿不下一座关隘。
别说是阴平关,就算是打剑门关都绰绰有余了。
若说剑门关依仗天险,不易攻克,但眼前的这座阴平关?武备松弛,毫无斗志,下到士兵,上到将领,都这般玩忽懈怠,能有什么战力?
“传孤旨意,大军分为三路,立即攻城!”帝辛轻喝。
“是。”左右领命,传去传旨。
不久,一阵锣鼓声陡然响起。
声调沉闷而又高昂。
下一刻,刺耳的喊杀声,陡然从四周密林里传出。
上万禁军若潮水般,向阴平关涌去。
“敌袭!”惊慌失措的声音,刹那间在宁谧的阴平关上空响起。
喝得微醺的武官,一下子从城楼里冲出,脚步略显虚浮的朝下望去。
“备,备战!快备战!”伴随一阵惊愣,值夜武官快速下达作战命令。
但此刻,禁军的攻坚队,几乎毫无阻碍的抵达了城池下,架起了云梯,开始朝上快速攀爬。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将军!”
房门外,满脸惊慌的副官,隐约还能听见屋内的糜烂之声,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洱隆最恼怒的就是别人打扰自己。
但事情紧急,副官自然顾不得这些了。
“何事?”屋内,传来洱隆的怒声。
“将军,商军突然奇袭我阴平关,已经开始攻城了!”副官惊喝道。
不多时,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四名粉腮泛红的美人,用衣服遮掩住裸露的外体,匆匆离去。
此刻,副官没有心情大饱眼福,他急匆匆的进了屋,看着正在披甲的洱隆,抱拳道,“将军,商军来势汹涌,恐不下数万,是否先将此事通禀给朝廷,让朝廷速派援军支援?”
“你慌什么?别说是几万兵马,哪怕是十万,二十万,他也别想攻下老子驻守的阴平关!”洱隆冷哼一声,自信满满的说道。
他乃是虎将之子,年少成名,可谓是意气风发,纵然已经年过六旬,但威名依旧不减当年,敌军区区几万人,洱隆怎么好意思,请求朝廷派兵增援?
“戍守关隘,敌军的攻势自然可以化解。”洱隆说道。
“走,随本将军去前方看看。”
将战甲穿戴整齐,洱隆挎着一柄佩刀,备着一匹千里驹,火速赶往城楼方向。
结果在半路上,却见一伙溃兵逃来。
洱隆吃了一惊,扬起马鞭,喝止住这伙残兵,“你们不在前方守城,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将军大人!商军破城了!城门官大人也战死了!”一名武官惊慌道。
“什么!?”洱隆吸了口凉气,头皮一阵发麻。
怎么会这么快?这前后怕是连一刻钟都没有吧?
外城、瓮城、内城就全线告破了?
远处,一阵凶戾的呐喊声传来。
隐约间,洱隆似乎看到了一杆杆商朝龙旗,迎风飞扬。
“是王族某位嫡系亲临吗?”洱隆低喃。
他自然是想不到,攻打阴平关的不是什么王族嫡系,而是帝辛亲临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