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寨,聚义厅内。
陶荣跌跌撞撞的逃了回来,羞愧的拜倒在邓忠面前,作揖道,“大哥,是陶荣无能,让商军破了聚风大阵。”
邓忠亲自将陶荣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魔家四兄弟神勇,不愧是佳梦关近十年来最耀眼的新星,你输给他们,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好在,我们还能据天堑而守,黄花寨虽说不能与大商边关重隘相比,但也修缮精良,城高三丈八尺又七寸,便是五万大军来攻,一时半会也拿不下来……”张节抚了抚胡须,正说着。
后大门方向,却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下一刻,四人脸色齐变!
“报———”一名贼人,声音凄厉的跑了过来,踉跄的跪倒在地上,一边往前爬,一边喝道,“启禀大寨主,后门突然出现一伙商军,一个披甲商将,砍断了铁索,击毁了绞盘,使得后门应声落地,各武官虽誓死力战,但还是……”
没等传信的贼人说完,邓忠、张节、辛环和陶荣,便立即冲了出去,直扑后门方向。
然而,当四人冲至后门时,却发现后大门已经完全失守。
戍守在这里的三名武官和四百名步卒,皆被砍翻在地上,没了气息。
“吾乃佳梦关左路将军魔礼青,奉王命剿匪,尔等速速投降,可免汝等一死!”魔礼青手持青锋剑,遥指邓忠等人。
邓忠脸色铁青。
虽说自从聚风大阵被破以后,邓忠心里便有了投降之意。
但邓忠不想签城下之盟,即便是投降,主动权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被人家如此逼迫的,不然即便降了,按照之前的约定,顶多当个清闲屯长,没有任何的地位,军内的骄兵悍将只会视其为投降之寇,不受同僚尊重,不受上司重视,不知何日才能出头。
若是能对商军取得一次胜利,挟大胜之威,议招安之事,方为上策,才能为自己和这帮弟兄们,寻一个好出路。
“后门虽说有失,但这什么左路将军兵员不过万人,此乃孤军深入,若能擒下他,再议招安之事,则大有裨益!”邓忠暗忖。
“四弟,你领三千人,守好前门,不要让放商军一兵一卒进来!”邓忠沉声,他下定了决心。
陶荣领命,点齐三千步卒,去戍守前门。
魔礼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笑了笑,手持青锋剑,安然位于盾阵内,朗声道,“素闻黄花山大寨子邓忠,乃是一个劫富济贫的义士,想来也是一言九鼎之辈。当初你们曾说过,我们四兄弟若能破了聚风大阵,汝等便降了,可如今你们摆出这副阵仗,莫非是要做言而无信的小人?”
张节与辛环脸色略沉,望向邓忠,非常的心虚,他们也觉得此事不对。
邓忠听后,也亦笑道,“的确,我等孟浪,小觑了四位将军的本事!降,一定是会降的,但那时我并没有说何时降,怎么降,故而不算言而无信。”
“哈哈哈……歪理!”魔礼青放声长笑,满脸的讥讽,“汝脸皮之厚,不亚于这一方厚土!”
邓忠含笑不语,他挥了挥手,数百弓弩手窜出,手持弓箭,朝前方盾阵攒射而出。
箭簇皆由青铜制成,强度和韧度尚好,足以在树木上,射出拇指深的箭洞。
然而,箭簇在与盾阵碰撞后,顿时发出一阵“叮叮”清脆的声响,竟然都被盾牌弹飞出去。
邓忠眉头一蹙,他早就听闻商军精于战阵之道,单独个体的战斗力,或许不如羌人、蛮人神勇,但三人一阵,往往却能发挥出比十个人更要强大的战斗力来。
此刻,一万步卒组成一道盾阵,可谓是水火不侵,犹如一个乌龟壳,围成一个圆圈,坚守不出。
前门处,已经传来了商军攻寨的喊杀声。
所有贼人皆都惶恐起来,魔礼青麾下的这一万步卒,犹如一把剪开他们衣服的利刃,暴露在空气下,瞻前顾后,畏头畏尾。
“随我冲杀!”邓忠大喝,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唯有快速擒下魔礼青,以战促和,将主动权掌握手中,再议招安一事,方为上策。
辛环、张节,率领数千部下,齐齐杀出。
虽然他们人数不占优,但胜在邓忠、辛环和张节,皆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一人可抵万军。
魔礼青不敢托大,知道这三人本事了得,一个自己尚且能对付,二人或许能战个平手,可三个人,纵然是自己,也有极大地几率会落败。
“若我四兄弟皆在,胜黄花山四寨主,易如反掌!”魔礼青暗忖。
他们兄弟四人,皆都具备操控风火地水的本事,且精于合击技巧,四人为一阵,纵然是万象真人都要闻风远遁三千里!
当邓忠、辛环和张节领贼兵杀来时,魔礼青猛地下令变阵。
只见,原本严丝合缝的盾阵,顶部突然露出一个圆形缺口。
随即,万千箭矢射出,犹如暴雨倾盆冲下。
邓忠低吼,他巨口獠牙,声如霹雳,抡动一把开山斧,猛地挥出一道龙卷风来,将大半箭矢尽数拦下。
张节惯使长枪,肘部压着枪身,猛地朝前一刺。
就见一条白龙冲出,隐约发出一声低吟,一个摆尾,便将余下的箭矢扫飞出去,
而此时,战阵再度一变,顶部的圆形缺口被盾牌堵上,再次变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起来。
轰!
辛环从高空一跃而下,肋下翅膀鼓动出一片风雷,想要从那圆形缺口杀入阵内,来一个中心开花。
但魔礼青反应神速,且麾下步卒配合默契,见到箭矢无法对贼兵造成伤害,便立即重新化为盾阵,使得辛环扑了个空,与盾牌猛地相撞,传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盾牌合一,隐约有一头巨大的玄武若隐若现。
辛环见一击扑空,陡然跃起,盘旋在高空中,犹如猎鹰一样,冷冷地注视着下方。
轰!轰!轰……
邓忠抡动开山斧,一斧高过一斧的轰砸而下。
然而,看似青铜制的盾牌,本应该在其一斧下碎裂开来,但有了那黑色玄武虚影的卸力,余波传递到青铜盾牌上,只是砸出了浅浅的凹坑,并无任何碎裂的痕迹。
“好硬!”邓忠默默吸了口气,感觉虎口有些生疼。
他天生神力,勇猛无匹,手持一柄开山斧,遇神弑神,遇魔诛魔。前阵子那姓杨的将军,领近万大军来攻,就是被他一个回合冲垮,姓杨的商将,也差点被他一斧头劈死。
可如今却连一个盾阵都破不开,真是古怪!
“难怪殷商能纵横天下五百年,单个的力量或许不算无法称雄于天下,但这战阵之法,却是能巧妙地将所有人都拧成一个“个体”,爆发出十倍、百倍、万倍的威能。一万步卒就足以横扫十万散兵游勇……”邓忠轻喃。
略微沉吟,邓忠命人找来一堆木柴黄油,泼洒在这盾阵周围。
“我就不信,你这战阵还真的能遇火不侵?便是这浓浓黑烟,就能毒死尔等!”邓忠冷笑,拍了拍储物袋,取出了一个木瓶,在木柴上洒下,使得乌黑色药粉,附着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