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榭牵着陌离白走进殿内,只见殿上摆着一尊月老像,笑容和蔼善目,而月亮像下面供奉着时令水果、各类牲畜肉食,见所有人都虔诚的跪拜,樊榭也牵着她走到供奉桌前,将身上一张百两银票投进香火箱中。
一旁的和尚小师傅见状,双手合十而拜,谢道:“施主大气,月老保佑你们心想事成。”说罢,给了樊榭他们两根上好的香,樊榭接过香,带着陌离白跪在蒲盘上,虔诚的拜了下去。
嘴里念叨的就连陌离白都听到了,只听见他说:“不管我的离儿是何人,有何身世,有何羁绊,都请月老保佑,让我与离儿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他是东楚的真龙天子啊,受天道所庇佑,如今却为了和她在一起像个百姓布衣一样跪着祈求着。
陌离白闻言回过神,见这老者披着红线织就的网状衣服,手里还捏着几缕红线,又是从月老像里走出来的,虽然心里了然还是忍不住问道:“您是月老?”
“难道本仙不像吗?还是以为本仙是那个贪酒惹祸的命格星君老头不成?”
陌离白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月老您为何会显灵。”
“凡间鲜少有像你们这样红绳断了再牵的,玉帝命本仙重点关注,若不是命格那老头贪杯写错一笔,岂会弄得你们如此纠纠缠缠,不过也是孽债啊。”月老每次提起什么命格星君都是一副恨得牙紧的样子,却又看得出他们关系非常好,陌离白不由问道:“您说的命格星君又怎么了?什么红绳断了?”
“那老头惹下的祸让他自己来说,说不定你等还是因祸得福了,本仙来是听到了你们的期盼,特来给你们个交代。”
说罢,月老拂尘一拂,陌离白便看到她与樊榭的小指头上系了一根红线,她不禁讶异:“我与樊榭竟是有缘的?”
“前世缘,今生果,既然你等之缘失而复得,还是尚自珍惜罢了,只他身上魂魄尚缺,会酿成何等后果天道未可知,何况你等受人所血咒,此生……随缘吧。”
一番话听得陌离白是糊糊涂涂、不知所云,什么前世?什么樊榭缺了一丝魂魄?什么血咒?随缘?如何随缘?不等陌离白再问,那月老便单手成诀,将一缕金光打入陌离白腹中。
陌离白吃了一惊,连忙捂住肚子,只感觉肚子里一团暖意,正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净化和煨暖。“这是什么?”
“圆了那愣头小子的心愿,也免得他再糟蹋那千年血莲,凡间就这么几盏还被你们这几个人都用光,也不知道留点给别人,唉。”月老顿了顿,突然惊讶了一声“咦,你腹中?”
“唉,残缘未了,孽债未清,你只记住,你命中天煞,能有孩子已实属不易,其余的莫要苟求。”
陌离白愣了愣,她眨了眨眼睛,月老早已消失了身影。
恍惚方才的对话只是一秒的时间,回过神樊榭才磕了个头,上完香的香客才欲要踏出门槛,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可腹内传来的暖意犹在,而她得到的信息量也太过庞大,让她十分不安忐忑。
樊榭见她呆呆的,好像又出神了,忙将她手里捻着的香抽出拿去插在香座里,然后将签筒拿了过来递给她。
陌离白还没回过神来,脑子空白,不知道樊榭把签筒给她做什么,就听见他笑道:“摇啊,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罢,就要用手背去试陌离白额头的温度。
陌离白终于回过神来,晃了晃签筒,直到她掉出来一根签,现在,她非常需要知道这签的注解,知道她会何去何从?
樊榭也晃了一根,然后起身牵起陌离白就去了旁边的方丈处解签,他先将陌离白的签递上去,然后便和陌离白坐下来听方丈的解释。
那方丈看了一眼签语,眉头微皱,这签?方丈念出签语:“倾城美人一曲殇,凤染京云世事牵。”
陌离白忙问道:“不知此签何解?”
“孟婆汤、奈何桥、桥头桥尾两世人,是命数,也是劫数啊。”陌离白蹙了蹙眉,便听见那方丈说:“随缘吧,姻缘是劫还是缘,全看如何取舍。”又是随缘,缘之走向,要如何得知?她的取舍会影响命运吗?
说罢,方丈又念出樊榭的签语:“前世英雄无觅处,繁樱落处已心非,千年寻觅终得果,相守却是再生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