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呈现出热症的人,自然需要被隔离起来,若是病得太严重的话,只能……”
“你想封城对吗?把那些有感染源的人聚集到一起,然后一把火烧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对吗?”
还不等樊榭公子把话说完,陌离白就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随后红着眼睛将他推开,站到了修文她们身边。
不得不说这丫头猜中了他的心思,瘟疫这种事情鲜少发生,而且又没有规定的药方能抑制。
唯一的办法就是焚烧,那些带病菌的人和物件,否则只会是蔓延得更加厉害,到时候不光是整座城池,就连其他的地方也会被殃及到。
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反正这个办法又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也并没有说错什么,只能望着陌离白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四皇子十分慌乱,急忙跑到了梓妃的床榻前,直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陪在自己母妃身边。
而陌离白也不敢相信,樊榭公子竟然抱了这样的心思,即便是瘟疫要蔓延整个月朗京城,现在不才刚刚有些萌芽吗?
只要能找到瘟疫的根源,并且对症下药的话,所有的人都还有生还的希望,为何非要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呢?
“要是照樊榭公子这样说,我们城里的人都接触过病源了,那干脆从里面把城门关上,然后点火自焚好了!”
她冷笑着将眼神从他身上转移,然后让暗一把所有的将领都找过来,找一个干净的营帐,商量怎么面对这场瘟疫。
“你让所有的士兵和百姓都排好队,然后把城里的大夫和军医都集中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出现热症,都一一过来让大夫诊脉。”
“我这次也会亲自去行诊,根据大家的病症和具体情况,看看能不能写出几张药方来,先将情况抑制下去,再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
陌离白这话像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然后也顾不上所有人的劝阻,亲自到床前将银针取了出来,又出言安慰让四皇子放心。
她一定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子民,不管有多艰难她都会尽力熬过去的,毕竟瘟疫并不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从一开始大家就放弃了。
安尘他们立刻就将事情吩咐下去,并且凡事也都亲力亲为,半个时辰就将百姓和士兵都召集起来,至于那些较为严重的就登记在册,由大夫亲自上门看诊。
就在陌离白要离开营帐的时候,樊榭公子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几不可见地冲她摇了摇头。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丫头的脾气,也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换做平时他可以任由这丫头胡来,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反对。
可现在她作为一个母亲,应该万事都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而且她现在供应着两个人的营养,身体也处于最虚弱的时候,是很有可能感染上病源的。
一旦她自己也患了瘟疫,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幸免,他不想再看到这丫头郁郁寡欢,日日自责的模样了。
“丫头,这一次你必须要想清楚,你已经不是一个人在生活了,要是因为你的亲力亲为,再次失去挚爱的后果,你能够承担得了吗?”
她有身孕这件事还未曾公开,所以樊榭公子特意控制住了自己的音量,再加上两人的距离比较近,他的话只有陌离白能够听到。
对于这件事她也有认真考虑过,毕竟这可不是普通的病症,古时候都说什么天灾人祸,这天灾就是指不可改变的自然现象。
至于人祸,有一祸就是指瘟疫的蔓延,在这种情况下死去的人不计其数,但因为没有固定的药方可以抑制,所有大夫都只能束手无策。
并且近身照顾的人最容易感染,每次因为给瘟疫患者看诊,而感染的大夫也不计其数,她这就是在走一条不归路。
可要是于申澈还在的话,他应该是支持自己的吧,孩子没了顶多自己痛苦一阵子,可这么多条人命要是说放弃就放弃了,她即便苟活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樊榭公子只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当然觉得没有什么比得上,保住自己的性命更要紧。
可在她眼里这些黎民百姓,也是些无辜受害的人,要是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她怎么对得起离神医这个名号呢?
“失去挚爱或许会痛苦一阵子,可一个人最不能失去的,就是那颗时刻警醒着你的良心,樊榭公子作为药材商,不会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吧?”
或许是因为心里很着急,她的速度让两个丫头叹为观止,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有跟得上,只能让自家小姐慢些走。
当她来到设置好的行诊处时,却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忙碌起来,坐在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位置上,并且态度谦逊有礼,完全不像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