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丞相府与樊王府都同在上京城城南,坐马车也就半个时辰。
再说了,陌离白出嫁前也在丞相府住了三个月,门口的看护一见到她下了马车,便赶紧进去禀报了。
不多时,染落平便带着家眷不情不愿的出来迎接了,看到她,也是不情愿的行礼,“微臣见过樊王妃。”
“小的(臣妾)见过樊王妃。”其他下人与林雪梅等人也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罢,陌离白便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杳韵,虽然今日第一次见,但是陌离白就是觉得她是原主的亲娘,毕竟,二人的模样还是有三分相似的,尤其是那秀挺的鼻梁与冷艳的薄唇。
她的年纪看上去三十出头,虽说刚生了个儿子不久,但身材与容貌却是保养得不错,所谓风韵犹存,魅力四射,一身深蓝色华服显得周身的气质如兰。反观林雪梅,虽然满身华丽的装饰,但是也难掩渐渐发福的肚子与臀部。
她看到染落平对林雪梅嫌弃的模样,她就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便扶着已蓄满泪水看着她的杳韵进门了。
身后的下人趁染落平等人离开,他们就小声嘀咕。
“王妃好风度啊,被相爷割袍断义了,她也没有生气,反而还亲自扶起自己爹爹,真是知书达礼呢。”
“就是,比二小姐好太多了,没法儿比的。”
“那是自然的,也不看看是哪位夫人的女儿?大夫人也是个知书达礼的温婉女子,她的嫡出自然也是那般了,瞧瞧王妃与三小姐就知道了。”
“嘘,小声些,莫要让二夫人的人听了去了,快去干活吧。”
被人一提醒,几个下人立刻噤了声,赶紧去忙活自己的活儿了。
可惜,他们的话语尽管小声,都尽数落入陌离白的耳中,她又勾唇微微一笑。呵,演戏而已嘛,谁不会呢?只不过要看她想不想演罢了。
她最近可是听闻林雪梅和染映雪的近况了,自从染映雪跟樊榭提出被休一事,被赶回娘家后,她的脾气就变得十分不好,终日不出闺阁,三天两头就对着下人打骂出气,林雪梅呢,对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时不时跟染落平吹枕边风,让他安排染映雪进宫的事宜,可惜都被染落平以皇上政务繁忙,缓一缓为由推脱了。
真的是笑死她了,弃如敝履的女人,皇上这等有头有脸的人又怎会要呢?更别提夜疏天与樊榭两人一直在背地里有过节了。
真不知道当初染映雪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非要嫁给樊榭,后来又提出被休一事。在古代这么封建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二嫁呢?
估计染映雪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吧?
陌离白一路都装作好女儿模样,搀扶着杳韵,随着她好不容易回到了大夫人所住的韵澜院,刚回到房中坐下,来不及喝一口热水,就被她赶紧拉住双手,带着几分颤音,结结巴巴的问道,“离白,娘,娘……你怪娘吗?”
“怪,为何不怪?我当年还尚在襁褓,你与爹爹却狠心将我丢弃,若非我命不该绝,又岂会有如今的我?”
即使是如今的她又如何?她终究不是真正的陌离白,刚才喊她一声娘,实在是因为占用了原主的身体,替她喊的。
见杳韵紧紧咬着下唇,几次想开口又选择沉默不语,陌离白又道。
“直到后来不小心有了你妹妹婉儿,娘亲才好过一些,觉得她是上天送给为娘的礼物,是来代替你陪着为娘的。直到她出生,模样与你几分相似,为娘才将她当成了你一般,好好照顾,好好弥补……”
说着说着,杳韵可谓是声泪俱下,却无法撼动陌离白的内心和面上的表情。
并非是她冷血,只是,她真的没有体会过一分一毫的母爱,不管是在现代,亦或者在此,所以,她的语气是带着抗拒与冷漠的。
“王爷对我很好,这点是你们比不了的。而且,弥补二字,你不配,他也不配。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在我成婚之日,王爷故意将我送回丞相府,他怕我这个所谓的灾星会对他不利,将我当做烫手山芋一般,又送回了樊王府,狠心与我割袍断义,断绝了父女关系……”
“如今,我与他,一丝关系也没有了,我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不想再去怪你们,也不想去学着原谅你们。”
陌离白已经不屑再用爹娘二字了,现在想起染落平当初割袍断义的模样,还真有几分感谢樊榭的“百般羞辱”的,让她看清了染家人的嘴脸。
“怎么会呢?你爹怎么会那般狠心,与你断绝父女关系呢?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的,我们去与你爹爹说清楚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