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真!”
嗯?谁喊她。
是魏野,也就只有他这么叫她了,旁边是傻站着的金宝。
“你在做什么?”
赵莲抬头晕乎乎的听见他说话,他好高,才不过几秒,她脖子好酸,手也好酸。
“洗衣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声音也酸了,眼睛也酸了,那股委屈劲儿怎么也按捺不下去。
“冷水?”
“嗯。”赵莲喉咙的声带振动出这个字,头顶每一丝头发的散发着我好委屈三个字。
“赵真真,你为什么不听话。”他说他很生气。
赵莲连忙低下头,眼泪滴在水盆里。听话,她听到爹爹说得最多的也是这句话。
她已经听话了,还要怎么样呢。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能哭,不能当爱哭鬼,爱哭鬼不讨人喜欢。她慌忙抹眼泪。
魏野抓住沾着皂角的小手,傻了吗,拿这么脏的手擦眼泪。手中小手冰凉凉的,红通通的,衣服也湿了大半。大夫说了,马虎不得,要重视,为什么还洗,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小娘子也不挣扎,牢固的低着头,不看他。
这么固执。
“昨儿大夫的话你也听见了。”魏野才说,水滴就安静的掉落到水盆里。
哭了?
魏野强拉她起来,若是这样也哭,以后怎么办,世间的苦难还没有开始。
“莲姐儿,什么问题都不是哭一哭便行了的。以前你哭,我心疼你,这次你哭我心疼你,下次你哭,我还心疼你。但是次数多了,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我还能不能心疼你。往后不要遇到问题便哭了。关爱你的人,见你哭多了便不已为然了,旁的人不关心你,你就是哭死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赵莲咬住嘴唇,逼回眼泪,看吧,眼泪惹人讨厌,真的不要哭了,这不是你。
“你放开我吧,我没有不听话,我只是在听我爹爹的话。这一回我没有忍住,没有下次了。男女授受不亲,请魏郎君放开我。”
这这样说应该可以了吧,声音很冷静,没有哭腔,也没有撒娇,连赵爹爹的话也顾及到了。
他说的对,既然已经活下来了,就不要矫情了,不要想那么多,好好活着就行了,不能什么都要。想通了,心里也没有那么堵了。
在魏野眼中,事情不对劲儿了,以往她都要争辩几句的,不争辩也要掉眼泪让他心疼的。挣脱他的小娘子让他觉察到平淡到疏离。她想要把情绪藏起来,不让他知道,不哭不闹,学着大人的模样。
他连什么听爹爹的话都滤掉,慌张起来。
他想起那只被他揣进胸口的螃蟹簪子,他没有经验,他是不是错了。他不想她这个模样的,他想要她吵吵闹闹的,活泼的,如今小螃蟹不在他面前横行霸道了,小螃蟹要躲了。
这不好。魏野的第一想法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