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你强词夺理!你怎的将这事赖在我身上?!你知道我是谁吗?”老人指了指自己,被没有斥责她的胆大包天,反而故意气道。
“我知晓,人命关天,老人家,我只问你一句,此事你管不管?”赵莲挺直了后背,硬气问道。
丫头片子,你敢!陈庆怒火高涨,银牙咬碎。
张永县令如同邻家大叔一般对赵莲语重心长说:“小丫头不懂世事,杞人忧天了。那等骇人听闻、罪大恶极的事普通人尚且不会去做,何况陈家。陈家若无气量,如何能成地方大族。不过小娘子之间的玩闹,哪个会当真。陈主簿为官多年,是非曲直岂会分辨不清。
你这般胡乱猜测了,岂不是伤及陈家世代积累的声望,污及陈主簿的品格。念你年幼无知,又是一个女孩家家的,尚未酿成大祸,便不计较你今日的过失之言。你给陈主簿到一个道歉,且日后此言不可有,此事便这么过去。”
鬼信呢。
赵莲悄悄掐了掐自己,痛的眼泪飚出,眼泪汪汪的看着太傅,“正如明府所言,我一个商户人家的,足不出户,不晓得这么多的道理。但是我却是晓得世上总有那些痴人蠢人,他们常以自己的狭窄袭胸揣摩别人的心思。
此事在他们看来就是我在太傅面前叫主簿出了丑,断了陈家前程。他们不会知晓朝廷有法度选拔官吏,也不知晓树大有枯枝。更不会知道陈家气量大,陈主簿是百姓父母官,不会做出那般冷人发指的事。
而他们自却以为摸清了陈家所想,为了攀附权势不免拿我家开刀。或许不用刀,贫贱之家,本就是在温饱边缘徘徊,杀人何须用刀,不过稍稍拨弄,我家便完了。
如此形势,蝼蚁尚且偷生,如今我斗胆问一句。太傅,你老人家认为此事过错,我占了几分,陈家占了几分,你又占了几分?此事后续解决之法,我要担几分,陈家要担几分,而你又要担几分?”
李琢呆若木鸡,佩服得五体投地,竟敢质问太傅,女中豪杰。
太傅收起了嬉笑,随着张县令,李县尉,陈主簿彻底的正视了小娘子,事实是怎样的不用人说。但是这民家小女竟如此伶俐,胆识过人,想到这么一个方向请求化解,说起话来了头头是道。
“你是说责任越大,所要承担的也要大,要我化解这事。按你来说,要如何化解?”
赵莲大喜过望,没想到就这么一搏,太傅竟然认同了。她激动得忘了哭,想了想说:“听说因为太傅亲临永安,使得匪徒惶惶不可终日,不敢再犯。桃花会临近,不知是否还会如期举行?若是举行,太傅、主簿,及陈四姑娘,还有小女可在会上握手言欢,想必世人便不会误会。”
太傅忍不住点头,眼神慈祥。这个女娃娃怎么看都很和他的脾性,聪慧,知道怎么化解。
但是法子稚嫩了些,只管个几年。人走茶凉,等他离了永安,若是陈家惧怕他的余威,最多也不过管到他去世。此后的日子便难说了,而他已经七十有久,能管几年。
这脾性,比他家里的舒姐儿还要惹他喜爱。况且人家小女娃说的不错,错非是因为他听到了,两家的仇怨并未到化解不了的地步。可惜了,若非因为王家实在复杂,他认一个义孙女都是可以的。
既然她认不得,便推她一把,他做中间人,叫陈家认下。
“元贺啊,我知你秉性纯良,但是百姓不通诗书礼仪,不晓得这么多。这个小丫头聪慧,脾性也是和我的意。这样吧,我搭一个桥,叫她认你为义女怎样?”
此举的意思不言而喻,虽然突兀,但是陈庆欣喜若狂。
他之前费尽心思让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去书院,也才得了一层比纸薄的师生情。若是借此有了纠缠也不错。举世皆知太傅不好亲近,如今这个小丫头片子不但能入了他眼,还为她开口。若是认下来,日后的益处自然不用多说。
而太傅还留在永安一些时日,认下了必定还有接触的机会。
就只这一条,他都会认下。
“多谢太傅,晚辈子嗣单薄,仅有一双儿女,都生得蠢笨。小娘子聪明伶俐,我早就心生羡慕,若是得她做女儿,叫我膝下欢闹些,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陈庆乐得眉开眼笑,说话的音调轻快不少。然后张县令,李县尉纷纷道贺他喜得义女。
赵莲被这消息砸的眼冒金星,她是不想答应的。做了人家女儿,势必会受到人家管教。陈家高门大院,规矩繁多,她不过是赵爹爹溺爱才能在赵家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就是这个还是她憋屈了性子的,陈家义女她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