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江玉燕的心忽然冷了下去,这十七年来她娘可一直没有忘了江别鹤,而江别鹤就因为要争取刘喜的支持,便发誓忘了她娘。
江玉燕的拳头越攥越紧,体内真气几欲喷薄而出。
然而江刘氏忙着教训江别鹤,江别鹤躲闪着眼神,他们都没有发现江玉燕身上的变化。
徐多艺轻轻拍了拍江玉燕的手臂,她才没有立刻暴怒动手。
“夫人,玉燕既然来了,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吧。”江刘氏发完脾气,江别鹤才敢唯唯诺诺地说道。
江别鹤这般做派尽数落在江玉燕的眼中,她失望极了,冷冰冰地说道:“江大侠不必劳心,我来此处只是为了完成我娘的遗命,日后我与你江家不再有半分牵扯。”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江刘氏讥笑道,“来的容易,你说走便走,未免也太看轻我江家刘氏了吧。”
见江刘氏居然这般胡搅蛮缠,江玉燕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点,请示性地望了徐多艺一眼。
在得到徐多艺鼓励的首肯之后,江玉燕面色瞬间变得阴冷下来,随即一巴掌重重拍在江刘氏脸上:“贱人。”
江刘氏哪里能够料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江玉燕居然会突然暴起打她,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登时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她捂着已经肿胀起来的左脸,不敢置信且愤恨地盯着江玉燕:“你这个小贱种,你居然敢打我,反了天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江别鹤同样一脸懵逼,他原本还想着向江刘氏服个软道道歉,然后给江玉燕安排个好去处,但是这一下麻烦可就大了。
“杀我?”江玉燕冷哼一声,“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吧。”
没有武功傍身的江玉燕自是不具备反抗能力,只能任由江刘氏揉捏。
可如今她身负上乘武功,又有徐多艺这座大靠山在侧,她根本无所畏惧,甚至对这个导致她娘一生劳苦漂泊的罪魁祸首生出杀意。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东厂刘喜大督主的干女儿,你要是敢再动我一根汗毛,莪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江刘氏似乎感受到了江玉燕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赶忙将她位高权重的干爹抬了出来。
“玉燕,你别冲动。”一听刘喜的名字,江别鹤立时一个激灵,赶忙拦在江玉燕身前。
他最为了解刘喜的权势,倘若江刘氏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江玉燕了,就连他江别鹤估计也要一同为其陪葬。
江玉燕虽不知东厂大督主到底有多厉害,但她很确定有一个人绝对不会畏惧这个刘喜,所以她回头看向徐多艺。
徐多艺很清楚江玉燕这个眼神的含义,他只淡笑道:“无论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莫说只是一个小小太监,便是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又如何。”
江玉燕点点头,她就知道世上没什么事情能够难住徐多艺。
与江玉燕的盲目崇拜不同,徐多艺这话在江别鹤听来,简直与晴天霹雳无异。
他原本只当自家女儿这位心上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可哪里想得到这位一开口便是大逆不道之言。
虽说江湖中人向来对朝堂有些意见,甚至会给那些为朝廷办事的武者扣上“鹰犬”之名,并进行各种语言上的攻击。
可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是绝对没有人敢去辱骂皇帝的,即便是如今武林公认的最强者邀月怜星也不行!
尽管徐多艺这话并没有辱骂当朝圣上,但就他这种不拿皇上当回事的态度,就足够掉脑袋了。
这一瞬间,江别鹤只觉天旋地转,似乎看到了徐多艺和江玉燕双双被砍头的情形,而他这一生的努力恐也随之付诸流水。
江刘氏的表现则又有不同,她一开始也抱着徐多艺两人死定了的心态幸灾乐祸。
可她紧接着转念一想,人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她的靠山再硬人家也不在乎啊,顿时便有些惊慌失措。
‘我可不要给这两个疯子陪葬。’江刘氏心中戚戚然。
“来人啊,快来人。”江刘氏用尽毕生之力开始大吼大叫,“江别鹤,你快拦住他们,否则我让我干爹送你进宫当太监。”
其实根本不用江刘氏威胁,江别鹤为了自身考量,他也会出手阻拦江玉燕。
然而他也只能停留在想的层面上,因为徐多艺开口的同时便以一道无形气劲封住了他的穴道。
江玉燕见江别鹤目露着急之色,身子却一动不动,登时便明白是徐多艺出手了。
既然没有江别鹤的阻拦,江玉燕便放开了手脚。
“江刘氏是吧!”
“东厂是吧!”
“刘喜是吧!”
……
“很威风是吧!”
江玉燕每说一句,伴随而来的便有一道清脆而通透的巴掌声,她似乎要把她前十七年所受的委屈和苦楚全部发泄在江刘氏身上。
徐多艺静静地看着江玉燕将江刘氏打成了猪头,嘴角含笑。
江别鹤则流露出痛苦和畏惧的目光,好像那一个个巴掌是打在他身上一样。
这时候,江府的数十名护卫在江别鹤弟子江但的带领下围了过来。
“师娘!快去救夫人!”江但发号施令道。
然而随着徐多艺一拂袖,恍若施了定身咒,所有人都不得动弹。
‘好强,怪不得敢口出如此狂言。’江别鹤暗道。
刚刚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点中了穴道,如今看到徐多艺同时制住数十人,心中大骇,即便是刘喜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做到这一点!
“小贱种,有种你就杀了我!”江刘氏见翻盘无望,反而表现的愈发癫狂,用她肿胀不堪四处漏风的嘴含糊道。
江玉燕居然听懂了江刘氏的意思,她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想死我就成全你,今天我就要为我娘报仇!”
江玉燕已经认定江刘氏是祸害她们娘俩的罪魁祸首,当即一掌拂向江刘氏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