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多艺要去的青楼当然不是寻常青楼，而是有那位孙老爷的青楼。

孙老爷全名龟孙子大老爷，他没钱的时候是龟孙子，有钱的时候就是大老爷了，因为他姓孙，故而别人索性就叫他孙老爷。

孙老爷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大智大通，他一人分饰两角，扮演着江湖中两个赫赫有名的老头子。

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所有奇奇怪怪的事，他都知道一点，另一个的本事更大，无论你提出多奇怪困难的问题，他都有法子替你解决。

每个问题五十两纹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当有人来找大智大通解答问题，孙老爷便是大老爷，当他把辛辛苦苦挣来的咨询费全部挥霍在青楼里时，他自然就变成了龟孙子。

孙老爷的一生就是在龟孙子和大老爷之间来回变换的，明明生财有道，却总把自己瓢成龟孙子，这位确实是个妙人。

能让孙老爷花钱如流水的青楼必然不是普通青楼，徐多艺当即搞了一匹快马，前往天下闻名的烟花之地。

……

怡情院和潇湘院是江湖中出了名的销金窟，两座青楼并排而建，两边的老鸨和龟公们全都卖力地招呼着客人，颇有种互相打擂台之感。

在怡情院和潇湘院的较量中，怡情院是占据上风的，因为欧阳情的花牌就挂在此处。

欧阳情纵然不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名鸡，但她赚钱的能力却是数一数二。

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对什么人都一样，不管你是和尚也好，是秃子也好，只要你有钱，她就会把你当做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做这行的，只要有这一样本事，就已足够了。

何况她长得又的确不丑，白生生的脸，乌油油的头发，笑起来脸上一边一个酒涡，一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你，让你觉得无论花多少银子在她身上，都一点也不冤枉。

徐多艺并没有兴趣去见一见这位日进斗金的美人，倒不是他看不起此类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毕竟欧阳情可是手段了得，在烟花之地厮混这般久，却依然能够保有处子之身。

最关键的问题是，徐多艺目前比较差钱。

一路行来，徐多艺倒是从一些为富不仁的地主恶商那里“借”到些许路费，但是距离欧阳情的出场费依然有不小的资金缺口。

徐多艺有时不禁会想，陆小凤那些江湖豪侠们既没什么进项，花钱又大手大脚，他们到底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银子供他们挥霍。

难道所有大侠都天天劫人之富，济己清贫？

走在繁华的红灯一条街，徐多艺不由有了几分感慨。

由怡情院和潇湘院带头，如今整条街都成了做皮肉生意的地方，看来古人并非缺少经商智慧，至少这误打误撞中反而契合了现代商业中的富集效应。

“这位公子，进来玩啊。”见到徐多艺在潇湘院门口驻足，浓妆艳抹的老鸨赶忙招呼道。

“请问孙老爷在这里吗？”徐多艺笑着问道。

“在的在的。”老鸨连连点头，看向徐多艺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就好像在看一个有钱的冤大头。

徐多艺显然不是第一个为孙老爷“赎身”的冤大头，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要大智大通尚在一日，就会有人为孙老爷买单，所以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在青楼里做他的欠账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