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年多时间过去了,无衣的生活一直很忙碌,根本注意不到时光飞逝。
这一年多来,他们的研究项目没有决定性进展,好几个方向上的攻坚都遇到了阻碍,甚至宣告失败,这让他难免有些沮丧。甚至有些懊悔,他曾经寄居在多种动物体内,和它们一起生活多年,对它们却仍然所知不多,几乎没有什么帮助。可以肯定,如今带着问题的他,如果再有机会重生为动物,一定可以有不一样的观察结果。
学术研究这边进展不顺,陈应会那边也是厄运连连。在人均寿命已经可以达到95的现在,今年仅88岁的她身体却状况频出,开始频繁缺席每双周的图书馆故事会。
无衣已经有2个多月没有看到陈应会了,这天他终于按耐不住,在图书馆打听了她的近况,一打听才知道,情况比他预计的还要糟糕。再没有什么顾虑和犹豫,他立马去了她所在的医院。
可能因为是周末,这天医院的人很多,她的病房内外也有很多探望的人,徐无衣没有挤进去,只站在门外,透过层层人头,远远看了她最后一眼。
原本以为他已经习惯了生死离别,他也一直知道这一天终将来临,甚至一年前就开始做好了准备。他以为他可以淡淡地微笑着,挥手告别,就像很多年前送她去西北上大学那样,轻快自然。但最后他还是没能做到,他的眼眶还是受潮了,哪怕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他仍旧无法直面死亡,仍旧畏惧死亡。
就在感到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的瞬间,他决绝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没有一句道别,如果能,他又能说什么呢?一路好走吗?他没有那样的信仰。
“请问你是?”一个青年人拦住了他的去路,疑惑地问道。
路无衣胡乱抹了下眼睛,抬头一看就吓了一跳。面前这个人他太熟悉了,正是他们学校的明星,田若铮。他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拦住自己?他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
“你是陈先生的朋友?”田若铮看他似乎有些茫然,便继续追问道。
“啊?”路无衣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我。。。我只是她故事演讲会的一个听众,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今天听图书馆的人说她。。。就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