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更衣室风波后,无衣行事更加小心谨慎。去任何地方,都尽量趁着人多的时候去,或者彻底没人了再去。他不想再和那群人起冲突,因为他是注定无法满足他们的心愿的,他一定会参赛,也一定会拔得头筹,成为一名正式航天员。
这天晚饭后,他做完热身,就和往常一样,开始在机器上训练腿部力量。这些动作他已经练习大半年了,已经成为了他的肌肉记忆,根本不需要大脑参与,他也能流畅地做完。
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比赛的日子就是下周了,他感觉时间非常紧迫,不知道他的体能测试能够过关,如果再给他一个月,他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如果就在下周,他感觉自己还稍微欠缺一点,如果正常发挥,那可能没有问题,但万一他因为紧张而发挥失常,那就太可惜了,还不知道下一次机会会在哪一年。
突然他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前栽倒,他感觉到右脚踝传来一阵刺痛,似乎扭到或者骨折了,他费劲儿地用一只手撑地,终于把上半身撑了起来,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摸脚踝,他的手还没有触摸到脚踝,就听到一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他立马意识到不好。
他下意识用手护着了脑袋,整个身体往里缩,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训练器材一下子散开了,一部分重量直接压倒在他腿上。
这瞬间,脚踝的痛似乎消失了,而他的腿。。。已经断了,他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无衣发出了一声惨叫,他倒在地上,感觉好像全身哪里都在痛,而腿已经不属于他了。
可以想象,如果这重量压在他脑袋上,那他可能连那声惊呼都发不出,可他丝毫不觉得庆幸,他心里满是梦想破碎的声音。
除了作为动物的那些时候,他忍受过电击和火烧的疼痛,在他作为人的那些年里,他还从来没有活着、硬生生地抗下这种痛。
最接近的就是路采薇晚期的肝癌了,那时候偶尔也会疼得死去活来,很想一死了之,但她因为对依依的承诺,还是坚持下来了。毕竟那只是一时的,她的疼痛是可以被药物缓解的,所以她还能坚持。可现在这种痛,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却无法逃避,无法缓解,只能硬抗。
因为他意识还是清醒的,手环并没有自动给紧急救助平台发消息,但训练场地的监控系统一定已经发现了异常,也一定上报了异常,至于何时会有人或机器人来处理,就不得而知了,毕竟现在属于下班时间。
他必须立即自救,哪怕只是为了停止这无边的痛苦。明白这点之后,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求助信息。
之后的事他不太记得了。
只知道醒来已经在医院里,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疼痛。
他看了眼周围,好像没有任何监控设备,也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管子接在他身上,相比上次住院,他这次的情况似乎完全不一样。
想到自己的腿,他心跳暂停了一下,长舒一口气,放松身体,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腿,能感觉到它们还在,似乎还能动,只是稍微有些麻,也有些吃力,但这可能是他长时间没动的原因。
难道他完全好了吗?他还可以继续参加选拔赛?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又在医院呆了多久了呢?难道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他从床上坐起来,试图找个人问问,但周围真的什么设备都没有,没有任何看起来可以联络的东西。这医院对他的情况也太放心了吧,还是有什么监控设备正隐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