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徽京艺术画廊。
宽敞的大厅里,环形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鲜艳的画作,红色的地毯围成一圈,显然是有重量级的观众要来到此地。
今天的张老师也摘掉了自己标志性的贝雷帽,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西装,态度恭敬地领着一位叼着烟斗的老者走进了展览大厅。
“何老,您这边请,咱们画廊最优秀的几幅作品都在这儿,您给评两句。”
被叫做何老的艺术家显然对徽京艺术画廊并不感冒,嘴角叼着烟斗,松弛的眼皮耷拉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小张,你这又是何必呢?雾都艺术展会的作品早就订好了,就算我现在看中了你们画廊的作品,现在也晚了。”
“不晚不晚,就凭您的地位,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张老师恭维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规矩还是得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何老猛吸了一口烟斗,吐出一圈又一圈烟雾,随后偏头看向墙上挂着的画作,眼睛微微发亮,随即嘴里吐出两个字:
“不错。”
“这都是咱们画廊最优秀的作品,积攒了好几年的功夫,就为了这次的艺术画展,您看看……”张老师极力推销道。
而就在两人身后的拐角处,一群徽京艺术画廊的画家正紧张的偷瞄着两人的对话,喉结上下滚动。
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在今天了!
可何老却摇摇头:“可惜,雾都画展的名单已经确定了,太迟了……”
“何老……”张老师还想要挽留什么,但看到何老略微不耐烦的表情,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雾都画展作为业内最高的艺术殿堂之一,国内很多传奇的画家崛起的第一步,就是自己的作品在那上面展示。
因此,为了复制成功,很多画家都把能登上雾都画展,作为自己艺术生命崭新的开始。
但随着越来越多国人都想要挤上雾都画展这列快车,画作审查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何老就是国内的主要审查人员之一。
张老师当然知道雾都画展的大名单已经确定,但往年后面加塞的情况比比皆是,何老用这个借口搪塞自己,可谓是十分不走心了。
“今天暂且就这样吧,我晚上还有点事。”
何老随手敲了敲烟斗,表露了告辞的想法,可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了角落的一幅画,脚步顿时有些走不动了。
只见画廊阴暗的角落里,一副色彩暗沉的画静静挂在墙上,它正好处在视线死角,有些不招人注意。
画布上,色彩夸张、笔触凌乱,初看起来给人十分混乱和不适的感觉,但等到视觉熟悉了,却又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体验。
何老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正对着这幅奇怪的画,仔细的端详起来。
只见这幅画上,一个表情扭曲的男人躺在床上,身体反常的反弓着,宛如一把绷紧的弓。
而就在他的腹部上,赫然生长着一只伤痕累累的手!
这只突兀的手努力挣扎着想要逃脱,五指用力的向外伸展着,可却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控制,无法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