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仆人走出把马牵向马棚,言行径直走入大堂。
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间,大堂里只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食客。
大堂管事瞥见有客临门,本是含笑着迎上,待看清言行的装束,脸色一变,收起笑颜,恭敬地道:“这位大人,有何事可以为您效劳?”
背对言行的食客听到管事的话,转过头一看,又马上转回头去,面向言行的食客纷纷低下头去,本有的交谈声也止歇,极尽避讳之能。
言行道:“我要见你们的贾良老板。”
管事本想说待我先去通传,可话到口中,却变成:“请大人随我来。”
说完,躬身在前面带路。
绕过花园,绕过鱼池,来到一处僻静的庭院。
庭院中,有一个小亭,小亭中有石桌,石桌旁有石凳。
此时正有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沏茶,自斟自饮。
管事匆匆快步走上前去,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人转头向言行看去,低声对管事道:“你去吧。”
管事退去,那人站起身来,对言行道:“这位大人,请坐。”
言行也不客气,坐在了那人对面。这人衣着华贵,富态偏偏,面对脸戴鬼面的言行也无一丝惧怕之意。
他,就是贾良。
贾良也在言行坐下后,复又坐下,为言行清洗了一个茶杯,又重沏了一泡茶。
边做着这些,边说道:“不知这位大人找我何事?我流金消玉苑应不会有犯禁之事。”
言行看着贾良泡茶的动作不停,道:“你们贾家泡茶的手艺当真百看不厌。”
答非所问,且毫不相干。
贾良动作一停,不得其解地看向言行。
但言行却没有要解答的意思。
贾良试探地问道:“这位大人与我们贾家很熟悉?”
言行道:“见过两位。”
贾良道:“不知是哪两位?”
言行道:“贾询与贾通。”
贾良更是疑惑了,贾询和贾通都在南,这么说眼前的鬼面应该是司南封云藏属下,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况且,鬼面一向与流金消玉苑无瓜葛,与贾询和贾通很熟悉,是查过他们的意思吗?
贾良给言行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道:“这位大人,不妨直说来意。我们贾家与李首相素有交情,只要能帮上大人的,定无二话。”
不知来意,只好先搬出李令山压一压。
言行泯了一口茶,道:“我只是想知道三月前张城执禁团十一人被杀一事的真相,贾老板可否指点一二。”
贾良自饮了一杯,道:“恕我冒昧,大人查这件事是否违矩?”
如果是封云藏的属下,是无法逾越天雷宫的规矩查张城之事的,除非得李令山许可。
言行道:“若非首相大人的命令,我又怎会来这里。”
当真是李令山的授意,风波还没过去吗。
贾良道:“楚司东不是已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了吗?李首相对结果不满意吗?”
言行道:“那请贾老板把你知道的说一遍,我看看与司东大人向首相大人回禀的是否有出入。”
贾良面若平常,但心里一直思索不停。
这句话代表着楚玉琢向李令山回禀的有可能不实吗?那贾良又要怎么确定自己说的会与楚玉琢说的一致?还是说,他想让自己说出连楚玉琢也不知的事?其实,只是借这件事来调查自己?
思来想去,还是照着楚玉琢的调查结果说比较稳妥。
贾良道:“据说是凌风谷先谷主杨风清暗中串联八宗,意图合盟对天雷宫发难,事有败露被执禁团察觉,于是杀了执禁团十一人。”
言行大吃一惊,暗中串联八宗?
但仔细一想,这必然不属实,言城离火殿不知,他已去过枕星河与万生宗,从无人提及此事,他们更是连为何导致大举查禁都不知。
但为何会查出凌风谷串联八宗?难道是楚玉琢故意栽赃?
言行道:“那依贾老板看,暗中串联八宗是否属实?”
贾良道:“我只是个生意人,又怎会知道是否属实。不过,据说有杨风清亲笔手书为证,且杨风清供认不讳。”
言行当然可以断定此事是假的,但还有手书为证,且供认不讳,那就不是楚玉琢栽赃?而是凌风谷和杨风清故意为之?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