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司,执禁团,还有监察护卫营的人齐声喊道:“听清了。”
这本是他们往日平常的事,每个人都做过,而现在却是死罪。刚目睹过殷长泰捡回一条命,那位司常被断手,他们都心有余悸,所幸这位鬼面大人不追究过去,否则人人都至少得断去一只手。
今日与那位司常一起外出的执事和监察护卫营的兵士没有被追究,因为在天雷宫和大秦只问责为首之人。
言行没有杀那位司常,并不是因为他仁慈,在各城欺压百姓的人,他们都是死有余辜。之所以没杀,是因为杀了就要呈书天雷宫补缺,一旦呈书上去就会被天雷宫追究事由,这就会带来大麻烦。
而去一只手,言行没说除职,他就仍会被留职,这件事天雷宫就不会知道。
监察司之外围观的人欢呼雀跃,事已了,纷纷奔走相告。
一时间,监察司搜刮民脂民膏被新来的鬼面大人去手的消息很快在张城传扬开去,此举自古未闻,但多少振奋人心,大家心里都在想,难道是经上次欺压除籍过重后,天雷宫终于良心发现了吗?那些担惊受怕层层盘剥迫害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吗?
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心里不免如此期待。
而回到了张城城宫的张知蝉和张千宇及张城权贵们却迷雾更深,鬼面向来只秘密处理道界之事,何以会过问监察司如何行事?更为何会当众惩戒监察司?
在这些人眼里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以示自此两城以和为贵?
经受过数百年的欺压,他们断不会相信。若真是李令山态度有变,也应撤换监察司司座及主事之人,换上深明李令山意愿的人,这才是正常的转变,而非派遣一个鬼面另行监督监察司。
正是这位鬼面做出这件事才是最令人费解的。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一定程度上安抚道界,也就是凌风谷。
这也是张知蝉和张千宇心里的判断,因为前两日殷长泰登门也询问了凌风谷是否暗中又做了什么,当夜张千凌也承认了他们的确还在谋划什么。
而张千凌和凌风谷的谋划,竟使得鬼面要出面安抚,可想而知他们谋划的事会有多可怕,而远在千里外的天雷宫却洞若观火。
想到了这些,满殿的张城权贵都对凌风谷颇有微词,但又不好发作,因为他们各自的家族里或多或少都有族人在凌风谷。
但凌风谷的谋划无疑是要给张城带来更大的风险的。
于是,有人道:“城主,是否要与凌风谷做切割了?”
张知蝉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但又岂有那么简单。
张知蝉道:“如何切割?凌风谷就在张城,凌风谷的人都是各位的族人,都是我张城的人。我声名张城与凌风谷无关,就无关了吗?天雷宫会这么认为吗?”
那个问话的人摇头叹气,不说话了。
这就是个死结,在天雷宫眼里,张城和凌风谷是不可分割的。
但也有相比如何求存,更对天雷宫和大秦恨之入骨的。
于是,又有人道:“不如,与凌风谷一起做了,或许烽烟一起,也会天下响应。”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
有人惊慌道:“不可胡说。”
有人赞同道:“对,反正也受够了天雷宫的欺压,不试试又怎知是否会有同盟,要死也死个轰轰烈烈。”
争论纷纷...
张知蝉什么也没说,只是暗暗留意反对的和赞同的各有多少。
监察司大堂。
言行又一番训诫之后,正要出门。
殷长泰道:“大人这是何往?”
言行道:“会一会张知蝉。”
殷长泰和张零齐道:“属下与大人同往。”
言行挥手道:“不必,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时局有变,不要再出现与首相大人意愿相悖之事,切莫再如今日再出现失察之事。否则,今日已有言在先,再犯就休怪我无情了。”
殷长泰和张零仍自心惊,齐道:“属下不敢,谨遵大人教诲。”
言行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张零望着言行的背影,道:“这位大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张零是天雷宫出身,他所知道的鬼面有多冷酷,心里是很清楚的。殷长泰能够免去罪责,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殷长泰也道:“这位大人奉的是首相大人密令,能让首相大人委以重任,与众不同是应该的。”
张零没有替殷长泰求情,但殷长泰也不记恨,那种情况下,他们互换,他也不敢为张零求情。
天雷宫治下,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