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结盟已经有段时间了,鹰眼的眼光有些独到之处,他们也都知道。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还没表态的鹰眼。
而鹰眼一直专注地看着手中那片沾血的白色鳞片,他想要弄清楚那是什么。
色泽纯白,看着有几分像鳞片,但坚硬的程度不下于金器。
金银铜铁,都不是这个色泽,难道是玉?
可玉又怎会制成这样薄而锋利的样式?专门做成的杀人暗器?可要做成暗器,金银铜铁都可以,又为什么要用玉?
更何况,作为暗器,用极容易被发现的白色材质不合常理。
任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竟是蛇身上的鳞片。
因为宽逾一丈,长逾二十丈,修炼近两千年的白色巨蟒超出了他的想象。
弄不清这是什么,但这是那片封喉的利器是可以确认的。
忽然,鹰眼双眼中精光一闪,二指一甩,一道白光刺入地上一具尸体的咽喉处。
鹰眼和另外九人走过去一看,白色鳞片只是刺入喉咙几分,并未穿喉而过。
而那,是鹰眼发了全力挥出的。
鹰眼摇头讪讪一笑,看来比起这片鳞片的主人,他的确相去甚远。另外九人也看出来了,他们自认也不会比鹰眼做得更好。
猎豹问道:“你认为会是什么人?”
鹰眼仍看着咽喉处,道:“和你认为的一样,外面来的人。”
独狼嗤之以鼻,冷哼道:“就凭这个?”
天雷宫用暗器的人极少,通常只修雷法和近身厮杀的身法及技法,他们的本质还是修道者。
但鬼面除外,他们可以称之为暗杀组织。
当然,世事无绝对,也许黄龙山的预备雷震中就有某个极善使用暗器之人。
鹰眼道:“你要说预备雷震中有那个极特殊的例外存在,我也不反驳你。只是你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不妨说一个更大胆的猜测。”
独狼道:“什么猜测?”
鹰眼道:“来的是外面的人,而这个外面,并非是天雷宫。”
独狼啼笑皆非,哈哈大笑道:“都说你眼光独到,莫非你的独到之处只是因为你擅长胡乱猜测吗?”
他们本说的外面来的人,是除预备雷震之外天雷宫的人。但现在鹰眼说可能是天雷宫之外的人,这个可能性他们压根没想过。
鹰眼呵呵一笑,道:“你说的预备雷震中有人用暗器穿喉的可能性与我说的来人是天雷宫之人的可能性都是几乎没有的,既然你可以胡乱猜测,我为什么不可以?那三个自杀的,死前身上没有剑伤,那个被封喉的,身上也没有剑伤。但是,另外三个,有两个被斩断手足,还有一个一剑贯穿心脏。说明有过持剑交战,而动手的人明明可以凭暗器一击致命,为什么又要持剑交战?何况,这里少了一柄雷剑,我是否可以认为,来的人原本并不用剑,少了的那柄雷剑,正是被那来自天雷宫之外的人夺了去?”
凡天雷宫门下,不论有没有修暗器,雷剑都是必不可少的。
少了一柄雷剑,另外九人检查战场时也都知道,但他们没放在心上。
独狼不以为然地道:“少了的那柄雷剑也许遗漏在了某处,也许被击飞了。”
鹰眼道:“也许如此,但若不是呢?没有找到那柄雷剑,是否就存在这个可能性?”
如果来人没有雷剑而夺人雷剑交战,那就可有断定他不是天雷宫的人。
鹰眼这么一说,倒是让另外九人皱起了眉头,这个完全没想过的可能性好像当真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但鹰眼很快又道:“我们此番下来查探,是来找出蛛丝马迹判断威胁的,不是来胡乱猜测的。我说的这个可能性也只是反驳独狼提出的预备雷震中存在暗器高手的可能性,在我看来这两种可能性都可以排除。”
鹰眼是个务实的人,不纠缠于捕风捉影。
他提出这个可能,只是为了反驳独狼对他的不认可。
殊不知,他的假设就是事情的真相。
他们的对话,言行和白鳞都听见了,心道这个鹰眼还真是敏锐。
只因对天雷宫的封锁有绝对的自信,这才把真相给排除了。
鹰眼的反驳有了效果,让独狼也不再与他针锋相对,两人说的可能性的确都微乎其微。一方成立,两方都成立,一方排除,另一方也可排除。
所以,现在排除了预备雷震和天雷宫之外的人。
那么,外面来的人,就是预备雷震以外,天雷宫的人。
猎豹道:“在你看来,最大的可能是什么人?”
其实当排除了那两个可能之后,所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鹰眼道:“除了鬼面,还能是什么人。”
另外九人暗暗点头。
与言行先前交战的预备雷震一样,他们也把言行和白鳞当做了鬼面。
天雷宫门徒兴盛,但能凌驾于预备雷震之上的,无非就是七野名副其实的雷震,以及鬼面和乾坤十鼎。
七野雷震身在七野,不会来到这里。
而要来杀预备雷震,根本无需乾坤十鼎出手,一旦他们出手了,就不会这么平静。
除非是某个乾坤十鼎因为别的情由上山,顺手杀了不知死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