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从程洛的问话和语气来看,他们也终于感到结盟一事也许不像枭说的那样是天雷宫的授意。若当真不是,那违令结盟必不背天雷宫所容。
今夜一场厮杀,好不容易言行和白鳞已经被天象压制,他们好不容易可以活下来,现在又感到后脊发凉。
枭沉默了片刻,没有否认,却道:“禀司北大人,那两人一为火行,已修成紫火,一为金行,现太玄相,是为天雷宫不可不除的大患。请司北大人出手,杀了他们。”
瓢泼大雨不绝,又一直是远距离交战,言行发色现朱红之后,他们都还没看到。而白鳞,白发显眼,白色鳞片又坚过雷剑,自然而然地也被误认为是金行太玄相。
程洛看也没看向身后的言行和白鳞,反而看了一眼眼前跪地的二十来人,又看了看遍地的预备雷震尸体,道:“他们两人,本座稍后自有决断。且先回答本座,你们是如何汇聚一处的?”
二十来个预备雷震不敢说话。
枭道:“回司北大人,外敌当前,且修为深不可测,我等不得不暂放厮杀先联手为天雷宫除祸。”
枭不敢承认先有结盟,那二十来个预备雷震心沉了下去,看来的确是被枭给骗了。
程洛嗤笑一声,道:“是吗?可已有人告诉了本座,共有九十六人已结盟日久。你该不是要告诉本座,两个月前,你们就知道将有外敌要来?”
枭眼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地咒骂鹰眼等人,他已猜到正是先前没有跟上来的鹰眼等人把他出卖了。
违背天雷宫禁令,断无活路,一个预备雷震急忙开脱道:“启禀司北大人,我等被枭蒙蔽,一时不慎被利用,还请司北大人明察,我等断断不敢违抗天雷宫禁令。”
剩下的预备雷震齐声附和道:“我等断断不敢违抗天雷宫,请司北大人明察。”
能够撇开,还有一线生路。
程洛看着跪在身前的枭,道:“前因后事,还不如实交代吗?”
枭低着头,仍旧不答。
又一个预备雷震道:“禀司北大人,两个月前,有一位乾坤殿的大人把枭带来了,声称天雷宫日后有意委以我等重任,令我们以枭为首先行结势。”
程洛道:“本座从未听到首相大人说过这句话。”
那个预备雷震又道:“司北大人明鉴,我等又如何知道此令是否出自首相大人,话出那位乾坤殿的大人之口,我等自然以为是经首相大人首肯的。”
这句话倒是真的,他们见不到李令山,乾坤十鼎的话对他们而言就是李令山的话。
程洛道:“那位大人是何人?”
那个预备雷震道:“禀司北大人,我等不知。”
程洛看着不置一词的枭,道:“他们不知,你不会不知吧?”
枭一直在苦思对策,单独面对程洛,他断不可能有生路,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了,认不认罪都必死,要想活着,唯有利用剩下的二十来个预备雷震为他暂时挡一挡程洛。
枭把心一横,道:“大敌当前,尚未伏诛。司北大人却视而不见,我等一心为天雷宫除祸,反倒先问起我们的罪。敢问司北大人,可是想擅自放了那两人?”
程洛哼了一声,道:“这两人逃不出本座的掌心,天雷宫大祸在内不在外,如今有人意图从内颠覆天雷宫,本座岂能不查。”
这么一说,也激起那二十来个预备雷震心中愤愤不平,就算枭当真骗了他们,此刻也应先杀了言行和白鳞,之后再查明真相才是。
他们不顾性命的厮杀,付出了那么多的人命,还不都是为了天雷宫,而程洛却丝毫不念及他们的功劳,看起来没有给他们将功赎罪的机会。
枭趁势道:“众位都看到了吧,我等有功他视而不见,外敌当前,他也视而不见。我看,对天雷宫有异心的人,正是他。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为今之计,众位唯有放手一搏,杀了他我们才有生路。”
说着,不待程洛再说话,拔起雷剑就向程洛砍去。
程洛拔剑一挡,瞬间由守转攻,转瞬形成压制,招招夺命。
枭深知程洛单凭手中雷剑就不是他一人能久挡,凝起十二分精神挡下几剑后,大喊道:“你们还不动手,等他杀了我,马上就轮到你们了。”
枭已经动手了,原本的结盟已被程洛获悉,等枭一死,他们就更难辩解,而程洛看起来也的确不想听他们辩解。
既然程洛已经认定了他们反叛天雷宫,那所幸就反叛吧。
二十来个预备雷震互相看了看,都从旁人的眼中看到了决绝,反正是一死,不如拼一拼,反正怎样都不亏。
当第一个预备雷震挺剑助战后,剩下的也所幸什么都不再想了,全都冲上前去战作一团。
与程洛交战的好处,是战斗成为他们所熟悉的近战厮杀,厮杀作一团,程洛就不会发动天雷,在发动天雷的修为上,他们远不能与程洛相比,但程洛用不出,他们就得利。
二十几柄雷剑围着程洛你来我往,说不定就能给程洛致命一击。
虽说程洛的身形和剑如鬼魅一般,剑出剑闪快到让他们始料不及,但是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还是能险险躲过。
随着挡下了几剑,最初对乾坤十鼎的畏惧也稍稍放下,进而越战越勇。
枭更鼓舞着大喊道:“杀,不死不休。”
这个时候,他不能让预备雷震再去思考,更不能让他们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