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召钟声忽又从天雷宫第七层传来。
李令山又扫了一眼三罚,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乾坤殿。
乾坤殿中,除雷尊和程洛外,尽数在场,他们都没有离去,因为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令他们也无法忽视的事。
李令山走后,各自入座。
李令山和雷尊不在,就以二裁为尊。
殷万杰先向楚中恒看了一眼,道:“楚罚伤势如何?”
楚中恒看了一眼左肩,道:“小伤,无碍。”
血早已止住,现在虽无法轻易活动,但有一月静养足以恢复。
也不知是不是因他们的计划需要战力保证,听楚中恒这么说,殷万杰点头道:“那就好。”
一旁的裁判殷万全道:“能伤了楚罚,下手的人倒是不可小觑,预备雷震中竟会藏有这等高手吗?”
楚中恒已经回禀过了,是被一柄雷剑所伤。
与他一同去黄龙山的窦渊和姜天衡各自追踪言行和白麟而去,余者都在乾坤殿,剩下的程洛,一向都是长期在卫城,此前就多日不见,更不会引起怀疑。
偷袭楚中恒一事,若是天雷宫中有人蓄意为之,那就极有可能代表着楚中恒有预谋一事被人察觉了,所以二裁极为在意。
楚中恒也这么想过,不过最终他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目标若是要杀他的话,在黄龙山上的那么长时间有更好的下手时机,比如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与白麟和言行交战的时候。
在他正要追杀逃走的白麟时动手,就说明对方是想要救白麟。
楚中恒摇了摇头,道:“对方应不是预备雷震,也并非想杀我,他只是想让那女子逃了。”
殷万杰沉思道:“这么说,除了那个火行之人和那女子,还有同行的第三人?”
楚中恒道:“不敢断言,事后我去了一趟黄龙观,不过却未发现黄龙观中有可疑之人。”
殷万杰又道:“那两人出现在黄龙山,黄龙观作何解释?”
楚中恒道:“那两人始终在黄龙观外,黄龙观一整夜也无一人出观,查问之下,矢口否认见过那两人。”
殷万全道:“还未来得及见吗?”
楚中恒道:“未必,依我看,多半是见过的,只是抓不住证据。”
明知有事发生,现在一没抓到人,二黄龙观紧守山门不出无非分之举,两方都无从逼问,这倒让在场八人都感到无从下手。
依他们过往看法,言行和白麟死了倒还罢了,若没死,至少言行可以直接去言城拿人,黄龙观牵涉其中,不灭门也杀个大半予以警示。
可现在,殷氏楚氏四鼎预谋在即,根本不想置身其中,窦渊和封云藏也已经介入这场暗斗之中。
唯有姜天衡和狄刚还不知天雷宫正暗潮涌动,而姜天衡又被白麟的生死不明困囿。
一时间,没有人对这天雷宫本容不下的道界私通发表意见。
这让狄刚感到很困惑,尤其是火行明确牵入其中,更出了紫火,还有那一声雀鸣,也让人联想到那传说中的火行朱雀神灵,而封云藏也不置一词。
四司在这里地位最低,不好问别人,狄刚只好问封云藏,道:“封司南,火行藏了这么危险的人物,你难道不请命去言城彻查吗?”
不论言行死没死,言城都不可不查,不可不罚才对。
封云藏悠悠一叹,道:“狄司西难道看不出我已失去了首相大人的信任吗?就是这司南之位,呵..”
说罢,摇头苦笑。
先因万生宗圣女突至苏城约束属下不利遭李令山重罚,虽暂留司南之位,却令其夺鼎大会连战两场,这一夜又因紫火现于黄龙山被李令山连连呵斥。
在旁人看来,封云藏的司南之位到此时确已有名无实,甚至李令山现在还未把他拿下都已是仁慈了。
殷万杰适时道:“封司南也不必心灰意冷,如今只是事发,还未酿成大祸。首相大人这两日必还会召集我等商议对策,我看不如这样,届时我等一同为封司南请命,请首相大人恩许封司南戴罪立功。想来只要封司南能将功赎罪,首相大人或也可收回成命。”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先后点头。
窦渊也不动声色地点头赞同,他怎会不知殷万杰这是借机拉拢封云藏,但此时他怎会跳出来反对。
封云藏见状,喜形于色,从座上站起,向殷万杰抱拳,躬身道:“多谢裁决大人!”
又向其余几位抱拳道:“多谢诸位!”
二裁相视一眼,微微含笑。
先是在三罚动身前往黄龙山时替封云藏安抚下李令山的斥责,现在又以自身地位号召乾坤殿诸人为封云藏争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在他们心中,这种时机的拉拢无疑是很有成效的。
楚玉琢忽道:“三罚大人,雷池倾泻后,那声憾地龙吟和那声雀鸣时,发生了什么?”
这一问,让几人都看向了三罚,对于他们这几个世间道法修为绝顶的人物而言,言行和白麟暂时的生死都不及这一问重要。
因为,那若能证实是传说中的黄龙神灵和朱雀神灵,那他们道界至尊的地位日后都要打上一个问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