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宫。
昨日午后,黄龙山下的水已退了,窦渊和姜天衡领着上百名天雷宫门下去往黄龙山下南北两面,从他们看到言行和白鳞消失的地方找起,到日落没找到,打着火把,把范围扩大继续找了一整夜,还是没找到。
窦渊和姜天衡已回天雷宫回禀,留下他们带领的人继续找。
乾坤殿内,八鼎都在,李令山刚刚怒气正盛地训斥了站在身前的窦渊和姜天衡二人。
李治平这次也在,就站在李令山身边。
事态需要解决,光训斥没有任何意义,这次拖了足足两日夜未定如何处置牵涉其中的各城和道门已让人感到很不解,难免会出现猜疑。
已明确其中之一是火行的人,出现在黄龙山,本该第一时间派人前往惩治离火殿和黄龙观。
李令山一扫八鼎,道:“谁愿往言城走一趟?”
三声齐道:“属下愿往。”
封云藏从座上站起,走到窦渊和姜天衡身边。
李令山和李治平眼睛一瞥,果然,殷氏和楚氏四鼎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司西狄刚作势欲言,但很快又止住了。
李令山看着姜天衡道:“我已有言在先,那两人若是没有找到尸体,你们就是掘地三尺,或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找出来。那女子是从你手上逃的,你需要负责到底,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也要把她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姜天衡满脸为难,但还是低头道:“是。”
他对白鳞的来历一无所知,要追查一个不知来历的人,谈何容易,一时更不知该如何下手。
如此一来,姜天衡就被牵制了。
再看窦渊,李令山道:“那火行贼子是从你手上逃的,自然该由你去言城追查。”
窦渊道:“是。”
李令山道:“此次,只追查那两贼子,别的事暂且搁置。”
众人疑惑,竟然不牵连惩戒?这非天雷宫惯例。
但却没有人提出异议,只是心中想着到底是为什么。
而站在一旁的封云藏,遭李令山无视,垂头丧气,一脸失意,乾坤殿中好像没有他的位置了。
殷万杰瞥了一眼,从他的座上站起,道:“首相大人,封司南此次虽有失察之罪,但幸未造成大祸,念在封司南多年尽忠职守,又对首相大人忠心耿耿,我等恳请首相大人给封司南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话刚说完,其余几鼎也从座位上站起,面朝李令山,齐道:“我等恳请首相大人给封司南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李令山缓缓踱步,走到每个人身前都盯着他的脸看上许久,最后走到封云藏身前,冷冷一笑,道:“呵,我倒是不知你也会经营人情。”
转头扫了众人一眼,又道:“乾坤殿中,何时关系这么紧密了?”
乾坤殿中有越界的私交,是大忌。
殷万杰赶忙道:“首相大人误会了,我等之间只有多年同殿的一点相熟情分,并无什么紧密的关系。”
李令山哼了一声,道:“没有最好。”
又看向封云藏,道:“距夺鼎大会不足两个月了,你现在再去追查那火行贼子,万一再遭什么损伤于你不利。我这也是为你着想,留在乾坤殿吧。”
封云藏面色难看地低声泄气道:“是。”
不给封云藏戴罪立功的机会,也不收回夺鼎大会让封云藏连战两场的惩罚。
也有借此敲打殷万杰之意,殷万杰本以为他带着乾坤殿中人一起为封云藏请命,李令山不论是出于对他的尊重还是对乾坤殿的安抚,都会应允,毕竟封云藏本就是司南,火行本就归他掌理,这算不得越界的事。
但却反而招来了李令山的忌讳,殷万杰眼角青筋跳了跳,感到很不满,但转念一想,李令山越是如此对待封云藏,封云藏就离他越近,心中随即一声冷笑,心道,你李令山就卖弄你的权力吧,这权力再要不了多久就是我的了。
不满的,不止有殷万杰,还有殷万全和楚中恒。
殷万全正欲开口,殷万杰拉了拉他的道袍,微微摇了摇头。
另一边楚中恒道:“首相大人,属下有一事不解。”
李令山转身面朝楚中恒,道:“说。”
楚中恒道:“首相大人可还记得数月前张城发生的事?”
李令山点头道:“当然记得,执禁团十一人被杀,是我下令严惩各城,后司东又带回了七封杨风情亲笔手书,手书内容指向八宗密谋,又是我下令让你们施下雷罚惩戒。”
楚中恒道:“正是。属下这两日对发生的事细细想了一想,越想越感心惊。这次的事,或可印证楚司东带回的手书。那时我们不信凌风谷能做到不被我天雷宫察觉完成八宗密谋,可就在前几日,我们过去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就发生在眼前。”
李令山不动声色地看着楚中恒,道:“你要说什么?”
楚中恒道:“两件事相连,这本应是不得不严查的大事,先一次,首相大人尚且惩戒了各城各道门,这一次,情节更严重,首相大人为何...”
李令山双眼一眯,道:“你对我的处置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