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神灵道:“世间气运所示?你是说他所做的,都是天道指引?”
叶光继道:“他既然承载了世间气运,那他心中想做的事,自然就暗合天道了。”
玄武神灵道:“那倘若日后他的心中不想西行,不想打开那扇门呢?”
叶光继道:“不会的,他只会比我更想,因为这是世间苍生都想看到的。他不做,谁去做?”
玄武神灵转头看向叶光继,道:“你早就知道他会承载世间气运,所以在那时才让那小姑娘远道去把他带到这里?”
叶光继摇头道:“不,那时我还不知,现在回想起来,倒像是有什么借我的手安排。”
说罢,叶光继和玄武神灵同时抬头望向了天。
......
言城。
离火殿。
言行身着一身朱红色道袍,加上他朱红色的长发和赤红色的双瞳,对自己身为火行修道者毫不遮掩。
现在的他已无须再遮掩。
言信和言灿分站在他左右,面向火行数百人。
虽然谁都没有说,但言行已经成为实质上的火行之主,无人不甘愿听从他的号令。
言行踏前一步,道:“今日不论发生什么,诸位都不可出手。我此次,为火行朱雀神灵而去,身为火行修道者责无旁贷。请诸位放心,明年百英决时,我还会与诸位相见,那时,就是行者重生之日。”
言行的伤已经大致无碍,李治平也不能一拖再拖,那夜与言行等人商议后,又给了言行几日调养的时间,已经定于今日向言行动手,言行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入南野。
只要言行逃入了南野,李治平就能以此为由加上所谓王权一统的进展向秦世厉交差,言城和其余各城各道门都不会受到言行的牵连。
原由已经都在火行内部说清,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让言行再次孤身犯险,幸好这次有徐怀璧随行。
如今这世间,很难再找出一个比徐怀璧更能保护言行安全的人了。
但还是有个难题,徐怀璧不能出现在言城,而言行需要在言城和窦渊及魑魅魍魉四鬼一战,窦渊当然会留手,却也不能让人一眼看出,而魑魅魍魉四鬼却不知李治平有意要放了言行,要想从他们手中逃生也是凶险至极。
要知道魑魅魍魉的修为都已堪堪迈入了雷法第六重,他们中两人合力就已可与乾坤十鼎匹敌,如此算来,不算窦渊,言行就相当于同时与两个乾坤十鼎交手。
这世间要想找出能从他们手中逃生的人,只怕也没几人。
要是能有枕星河的踏星术和凌风谷的遁风术还能增加机会,可惜言行没有这两种有利于逃生的术法傍身。
听到言行的话,火行数百人满脸忧色,难道当他们亲眼看见言行逃生不了,也不能出手吗?就算出手是死,他们也想为言行博一个机会。
言灿与言信相视一眼,两人脸色都很凝重。
言行逃生事重,火行不可插手同样事重。
言灿道:“此乃死令,务须严守。各家主务须严加约束自家门人,谁都不可出手!”
可是,各个家主却也都很犹豫。
言信道:“我知你们心中所想,可是,他是我儿,我也不会出手。我相信他能做到,你们也要相信。”
最有出手理由的,就是言信,一来他已是太玄境,能与魑魅魍魉一战,二来,正如言信所说,言行是他的亲生之子。
连言信都决意不论如何也不出手了,他们又怎还能不顾全大局。
于是,数百人纵然再心有不甘,也只能齐声称是。
这次来,一是为言行送行,二也是想再商议一番还有没有更好的确保言行安全的办法。
但最终,相信言行,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了。
言行道:“诸位都先散去吧,他们就快要来了。”
没人挪动双脚。
言行又看着人群前的几位家主,恳切地道:“几位前辈。”
几位家主看着言行恳求的神情,只能摇头叹息,而后齐齐向言行一拜,强领着各家的门人离开。
直至又只余下离火殿的弟子和几位先生,还有言信一人。
言信双手搭在言行双肩上,看着言行的双眼,道:“这担子太重,但为父相信,你能担负得起!”
言行赤红色的双眼中,没有一丝退缩,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脸上随即也浮现出惭愧的神色,道:“这次回来,没能去拜见母亲。”
言信摇头道:“你母亲知道你肩负重任,她以你为傲。你不要担心,你母亲和言城,为父都会照应。”
说罢,再深深看了言行一眼,也转身离开了。
言果走了过来,道:“哥哥,这一次我听你的,但下一次,不论你再面对什么,你都不可再将我推开。”
言果鬓边的几缕微红色鬓发已经不见,那是为了不再增变数与过去的言行一样染成了黑色。
言行看着言果,道:“好,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他又何尝不是厌倦了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