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寒山少多泪,又欲迎风冻心窟。”
“邓兄,又在回忆当年之事?”
“不谈也罢,不谈也罢。”
“哟,我们邓少又在卖弄文采啦?一天到晚寒山又寒山,你一个邓家弃子,总把邓家祖地挂在嘴边。是要提醒我们你的身份高人一等么?”
“高穹,你又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了?邓岳整日暗示他那邓氏一族的身份,不就是想让我们碍于邓这个姓氏而迁就于他!我可不会向这种虚伪之人妥协,我便不给他好眼色看,邓家还能拿我如何?这群才书院之中,身份地位从来不是最重要的,像徐首席那样才是我们读书人的楷模!”
“邓兄,高穹如此说你,你还这样沉默么?”
“我……不谈也罢。”
“周业,你看你这位邓兄,你为他说话,他可领情?”
“邓兄,不,邓岳,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周兄……哎……”
看着愤然而去的周业,邓岳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他在群才书院最后的一个朋友了。
在一旁不停冷笑的高穹见到这一幕不禁鼻孔朝天,看了一眼四周无人,便哼了一声轻声的说道:
“当初我请你将我引见给你的表叔邓家二爷,你不肯,如今这下场,完全是你自找的!”
说完高穹便挥袖离去,只留下一脸恍然的邓岳。
“原来这半年来周遭同窗都离我而去,就是因为当初我没应下你那事...”
邓岳轻声吁叹,此时正值中午下学,他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
正低着头收拾的邓岳突然感觉一团黑影向自己笼罩过来,他抬起头,本以为是高穹回来找他麻烦,但没想到眼前是个少年。
少年很是面生,估计不是书院里的人。
“你就是邓岳?”
少年疑惑的看着他问道,邓岳心中一愣。
“追债都追到书院来了,而且现在追债的都开始年轻化了嘛!”
邓岳心中想着,面上愣着,那少年见他许久不说话,于是又说道:
“我是昨日才来书院借读的,我叫鸦,很高兴认识你啊。”
“咦,原来是借读的,怪不得面生,还好不是追债的,还好还好。”
邓岳站起身,对少年行了一礼,然后方才开口道:
“原来是...鸦兄,我是邓岳,额...对。”
鸦面上带着洋溢的笑容,说道:
“邓...兄怎么一个人再此,其他人都已近早早回去吃饭了。我本以为我是最后一个走得,没想到邓兄也还没走。邓兄现在去吃饭不,我们一起啊,初次见面,我来请客吧!”
“啊...这怎么好意思...唉,不过我剩下这点银钱还要省着去买笔墨,这少年虽然年少,但这身穿着不似贫困,想来请吃一顿饭对他而言只是小事一桩吧。”
“相识是缘,邓某便不推辞,谢过鸦兄。”
邓岳又对鸦行了一礼,鸦呵呵笑着,一丝尴尬隐藏在笑容里,好在邓岳又在收拾他的书册笔墨,倒是也没发现。
随后二人一同离开了群才书院,鸦一路带着,身后的邓岳脸色越来越怪异。
“这不是去东市的路嘛,那里可都是高档的酒楼啊,这鸦兄能吃的起么,那里一顿饭可不便宜...”
心中怀揣着不安,邓岳一路无言的跟着鸦到了一座酒楼门口。
鸦回头笑着对邓岳说道:
“邓兄,走吧!”
邓岳看着这酒楼招牌就犹豫了,他心中措辞了一番后问道:
“这个鸦兄,这里好像不便宜吧,我们是不是有些奢侈?”
鸦顺着邓岳的目光看了一眼酒楼招牌,对于这地方是否便宜和贵他是不知的,这里是方大哥约的地方,而且吃饭从来也不用他付钱。
于是他说道:
“我才进书院没多久,又是借读,书院里没人和我相交。今日与邓兄一见如故,邓兄能受邀前来吃饭就已经是给我极大的面子了。至于这里贵不贵,说实话我也不知,今日是我兄长付钱。”
邓岳闻言心中一顿,自己在书院也是无人与他相交,两人经历竟然如此相像。不过他还是有所疑虑,毕竟这里吃一顿饭的话,自己要买的笔墨钱可能都不够的,万一...
见邓岳还在犹豫,鸦内心不禁将他骂了一通,自己这样惺惺作态已经是到了极限了,真想把他绑了拖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