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在信上钤了玺印,书了军令,复作狐灵而去。另择素笺二,亦只落寥寥数字。抬袖,为金鸟蹁跹,款飞出殿。方才已令青丘三千兵马东驻箕尾,其余退守基,柢二山,怪,英二水。
书旨令驻柜山,天虞之将,屯粮为战,令鹊山军五千西出五百里而驻,再调两千军入守招摇,其余严待军令不可妄动
至此,方启唇唤殿外人
“百厌…”
词句之中无有惊慌忧虑,反而颇为宠溺无奈
“吾之殿顶,着实无辜。”
“不过倒有事托你,叫你那八千猴儿替我守着堂庭,猨翼,杻阳三山,三山近鹊,实乃要地,若误,则坏大事矣”
“不过误了也便误了,切记,不准你强战死守”
心上人受伤的凄惨模样深深烙印在脑中,晏温侧开脸去不想再去看,那双充满悲伤憎恨的眸子直戳心窝子里,刺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也就是自己走神的一瞬间四方战意汹涌而至,危机感涌至头顶引得头皮阵阵发麻,身体更是逼得精神紧绷。防御型阵法成型自是时间较长,本欲消耗修为以本命真气相抵却发现周遭剑气一瞬间支离破碎,猛的抬眸却看见人直直坠落。不等三思而行立刻跃去,仙泣激起的层层剑气阻挡来路,心下焦急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以咒印封印剑灵。
抱着姜雾回到寝宫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虽然不明白到底姜雾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但仍是借着她晕倒的时候带她回神界疗伤。潜渊无灵造不成多大的攻击力,到底只是皮肉伤但是就是忍不住去帮她治疗一下伤势,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了。
时过境迁,玉柱犹在,唯情义不改。六界妖灵之属,俱皆当世之杰,来入此会,计八万余众。龙王、鲲鹏而为上首,然主座未见来者,一时群豪熙攘,或引玉柱之义,应随妖魔,当战,以鲲鹏为首。或以治世之仁,当护妖神,主和,以龙王为首。两派相持,遂呈剑拔弩张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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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万四千二百七十六名…“
紫瞳扫视,朱唇轻启,踏步无声,却是异常坚定,径直向那主座走去,登入高台,东海诸妖遂注意到了这位不速之客
“吟?吟大哥!“
“不…不像,那双眼睛…是天…天之痕,是魔祖啊!“
此言一出,众妖之间便如炸了锅一般,纷纷握紧手中兵刃,却隐约听得兵器因抖动所发啷啷之响。只是言语之间,那蒙面之人已然入座。侧身而落,双目微瞌,枕拳而卧,一派雍容。
“吾,在此等待,汝等自行离开…”
一时众妖踌躇,未敢轻动。落座之人,亦巍然不动,然紫瞳晦明,邪光遍照,眼神之中似睥睨更似……绝望。
绝望……
确是一种会传染的情感,此刻,衪无形中笼罩了整个东海,只觉双足有如灌铅,更是进退维谷…然那绝望之魔却异常慵懒、邪态外溢、连出质疑:
“对吾的身份怀疑?还是对实力怀疑?那么…要试吗?一个一个?还是…十个十个?”
虽是邪魔之音,犹带几分趣味,入众妖雄之耳,却是森然: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一拥而上吧…”
话音未落,双目复瞑。况复任何示威或耀武的举动,但在场妖雄,却无不后退一步…可那鲲鹏、龙帝,又企是易与之辈?一个眼神的交汇,兄弟之间无需多言,方才还争的面红耳赤的二妖,随即绝式上手,镇海戟、翻云杖,左右夹攻,竞是,配合无间……
她默然看着眼前女子略带癫痫的笑,微微颔首,止不住的灵力威压再度让绥娘颤颤巍巍弯下腰,她轻瞥一眼,将那威压缩了些。
“我知道。”
她的语气平淡毫无起伏。早在向祖母询问十尾故事时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如今将这身份提出来压她,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当着她的面将她一军。
当真幼稚。
“既是我娶他,后果自然由我承担,而你所需要做的,只是闭上你的嘴,好好当你的仙医。”
若不是仙人是红族族长引荐,她如今不方便将这情面撕开,真想狠狠先将她揍上一顿,好让她长点记性。
她偏了头,示意绥娘按她的意思下去准备便是。
以灵力为源,一道内力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时划过她的脸,留下细小血痕,她眸光潋滟,仍是含笑的模样:“这次只是个小教训,下回你再擅自动手……”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对方白皙的手腕上。
“你大可试试。”
虚与实,进与退,攻与守,快逾闪电,二者配合默契,天衣无逢。但魔者不为所动,如在酣眠。眼见攻击无用,两雄相视,极招上手。龙帝一手挥舞手中镇海戟,以龙躯引水灵之力,更成涡旋,战戟夹无尽浪涛,如引万千军势,令整个东海为之震荡,根基稍弱者,则从流漂泊,任意东西…但见那鲲鹏摊掌拨开水势,鲲鳞化鹏羽,高举翻云神杵,届时洪流辟易,水气蒸腾,遂成火云周遍全身,以天雷勾动地火…但见海面之上明月高挂,万丈赤浪几欲吞之,亮如白昼,犹在沸腾,更有诡异之音从海底传来:
“烫烫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