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彼端。
回过神,用来固定绑带的琉璃绦子已在正午的阳光下闪动。即便知道自己不该将错误全部归咎于脚上这双笨重的长靴,但还是在好不容易避开泥坑的时候,孩子气地用靴尖去踢坑旁的石子。
如果说在地势错综的森林走上几个时辰就是奥斯罗尼学院的业余活动,那么他该向每日要做的弥撒仪式道歉了,告诉它不是自己最厌倦的。
又扬手让一处挡路的树木抬起,终于看到了一座高度凌驾于森林之上的,棱角分明的影子。内心因猜测悸动着,全然忘记了翅根的酸痛,加快速度飞了过去。
忽然,四周充斥的虫鸣声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了礼带,金属,和玫瑰。
鞋跟不出声地点地,时间像凝滞在了这一刻,他兴奋地呼吸,在真正的殿堂面前,诗人们唱诵的这所学院的赞歌都成了拙作。恍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有树叶,石竹,和从家中带来的香料的味道。他不是教徒,只好在心中又默念了遍家族格言,理了理上等漂白尼龙布制成的斗篷,走了进去。
空洞的脚步声在大厅中回荡。四下地景仰着礼堂的构造,尽力不错过每一个细节。
“……您好?我是来报道的新生。”
顺着发梢而下的水流经过面颊、脖颈,蜿蜒进领口,没有能够烘干湿漉漉衣物的魔法第一次令艾卡森感到了稍许的困扰。
好在隧道并不算很深,因此离开这个地方所花的时间远远短于人类青年的想象。
只是在踏出通道重见光明的那一刻,眼前的画面再次变化,又一陌生的元素波动抽象了周边的景象,将自己和身旁的女孩共同带到了一个截然陌生的地方。
是人为蓄意?还是机关偶然?
眉峰隆起一道不悦弧度的青年顶着苍白的面容和一身的水扫试着四周,试图摸清一点目前的状况。
突兀响起的声音带着莫名公事公办的警告式意味,提着一盏灯笼的白发男子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出现,向这边靠近的同时,脸上不悦的表情像极了被侵犯领地的狮子。
“无意冒犯,但是来到这里并不是我们的本意,烦请阁下告知离开此处回学院的方法。”
默不作声地将女孩的身形往身后护了护,隐约猜测到大概是进入了类似禁地这样的地方,向来墨守成规的青年礼貌的解释并请求离开的途径,眉宇间带着一丝礼貌与疏离。
静默颔首,杰拉尔顿随即起身,一手撑在桌上,另一手在桌侧简单操作一番后拿回了法阵上的学生证。既然学弟没有具体要求,那么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取餐了。
没错,杰拉尔顿早已认出了对方的真实性别,准确说,由于他天生具有的观察力与敏锐直觉,他根本没有为对方的外表所迷惑过。
『不过,这样打扮的男性…尤其是龙族……倒是稀奇。』
虽说眼前的人足够特别,但杰拉尔顿并不是一个会对外物施与过多关心的人。偶尔升起的惊异或是其他心绪总会快速消逝,那些人最终也不过是个过客。
动用灵力在身周支起防护,那二人过招间产生的余波未撼动杰拉尔顿丝毫,他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来到取餐口前,略略斟酌一番后取走了一份意面与一份牛排。
他一手端着一份餐点,穿越过大半个食堂重新回到塞西所在的桌前,直到将手中的餐盘并排放下,其上食物也未因摇晃而移动过半分。
“选一样吧。”
食堂打架。
原本见你被安德烈所伤,一旁的阿特尔正作势要治疗,但看你仍然战意未减,便又收了法术,作壁上观。
你几乎耗空了魔力,但这几乎算是孤注一掷的一击却被安德烈颇为轻松地挡下——也或许不是,你看到了他上身清晰浮现的浅蓝色纹路。
安德烈的手攥住了最后一根攻向他的冰锥,一使力,手背上泛着荧光的蓝色纹路闪现,那冰锥就被他捏碎了去。
他顺势一脚蹬地欺至你身前,拳风糊脸与阿特尔的冷声提醒同步发生。
——“安德烈。”
安德烈随即便停下动作,他的拳就在离你头部一寸处停下。显然他本就留了些力,否则如果是全力施为的攻击他并不能停下得这样容易。
“啧。”你的对手轻嗤一声,也不知是想表达不耐还是什么其他情绪。
眼看,对面蓝发男子的手直接捏碎了自己的冰锥,突然一个加速闪身到自己面前。
“哦豁,完蛋。”
眼看着蓝发男子的拳头向自己的脸糊来,而自己却全身无力,只好闭上眼睛等死。
“安德烈”
突然,另一名白发男子叫住了蓝发男子安德烈,拳头正好停在了赫尔利头部前一寸。
“呼,好险,差点就要两开花了,原来他的名字叫安德烈吗”
赫尔利在心中默默的想道
“啧”
眼前的安德烈轻嗤一声
“看样子他们好像有一点小小的矛盾,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溜。”
赫尔利正准备跑时,突然变成了一个小蝙蝠。
“好嘛,好死不死现在变蝙蝠,完了,现在是想跑也跑不掉了,随便来个人救一救都可以啊。”
变成蝙蝠的赫尔利摊在桌上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