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大街小巷在夜晚总是灯火通明好不热闹。再逢上神尊大婚,人间也带了少许喜庆气。她只知自己曾经是神界的将军,对神界的印象也模糊至极。而那些长老则已失忆为借口让她下凡度日,待到何时记忆恢复才能重返职位。
银色的发丝随意的束起,琥珀色的眼眸映着人间繁华喧闹。看惯了神界尔虞我诈,人间的大街小巷倒是能让她更加轻松几分。她的目光在一行行琳琅满目的饰品中流连。最终停留在一支紫藤萝花样式的簪子上,记忆里似乎模糊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并没有去买那只簪子,而是目光在它身上停留了一会便去往他处。好像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会记住她的喜好,会在每逢生辰的时候为她庆生。
她最终只是几枚铜板买下了一盏花灯。她低眸看着怀中的花灯,好似谁多情而又明亮的目光。她轻笑一声,捧着花灯来到河边。将其放入水中,闭眸喃喃着许愿。
或许曾经她不会相信人间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传闻。不过现在,她倒是有了去一探究竟的兴趣了
庄璨想了想,也没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主持被粗鲁地打断,她自己就够委屈生气的了,结果还被神仙长辈拉出来挡枪评理,虽然心里气恼,虽然她对青玉案的印象的确说不上有多好,虽然她言辞犀利讽了那位老神仙几句……但好歹也绝对是不偏不袒啊,而且既没真的口吐芬芳也没把怒意流露在目光里神色里。
她觉得自己够良心够客气的了,绝对是全场理智公正mvp,结果还是被针对了。
委屈恼火揉巴在一起塞进目光里,锋利凛然也尚未褪去,面对不知道哪蹦出来的来势汹汹的刺客,她抄起桌上的酒壶就朝着刺来的剑锋抡去。
金属与玉瓷相碰,发出铮的一声锐响。酒盏碎了一地,长剑仍是完好无损,剑势一转,又朝着自己咽喉刺来。
果然不是人,不仅不是人,还很不是.东西。
庄璨瞳孔一缩,下意识抬臂硬扛,同时提起膝盖朝那人两腿之间猛地顶去。
疼痛没有袭来,攻击却得逞了。
现在的刺客这么弱鸡?
庄璨睁开眼,差点当场晕过去。巨大的白兽横身在眼前,一掌将那刺客扇出去几米远,而她那一膝顶,似乎落在了这位神兽的后腿弯上。
“你踢人有点疼啊。”白泽转过头来,声音平直冷淡。
可不是,下死手了好吗?庄璨一脸尴尬想着道个歉,结果那位坚强的刺客又爬起来,转眼攻到了眼前。
真是,尽职尽责不服输。庄璨甚至想给他的敬业精神点个赞。
她本着安全原则向后撤了一步,想把这难搞的家伙交给白泽对付得了。谁知道这位神兽却比她撤的更及时,庄璨眨眼间就暴露在了剑气的攻击范围之内。
!!!!??
拜托!我两手空空可怎么打?
庄璨转身就跑,结果一脚踩空,揪着刺客的衣领就一起跌进了黑洞里。
“哪有发呆?兄长冤枉我,我不过晃了晃神而已。”折远在青年肩上一蹭,将泪水拭去,不过片刻便收拾好了情绪,做出了一个小少年应该有的样子。
折宁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抱着他御剑而起,“我们需得加紧赶路,师尊要我们速归,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知为何,折远心中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他眸中闪过锐利的冷光,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
“到了。”折宁将怀中尚且年幼的弟弟放下,牵着他的手走向那座大门紧闭的巍峨大殿。
随着他们的走近,大门慢慢打开,发出吱呀轻响。
目之所及,空无一人。而身后本已大开的棕红木门砰地一声关上,脚下血光漫开,蔓延成神秘而可怖的古老符文模样。
折宁大骇,趁阵法还未完全启动急忙调动全身灵力,将折远送出阵外,“阿远,快离开这里!是噬灵阵!”
折远一瞬间忆起了已被他封闭在心中千百年的记忆,伸手想抓住自己的兄长,却未能触及他半片衣角。
“不要!”他口中发出绝望的悲鸣,“兄长!”他正要冲向身陷噬灵阵中的人,却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老者捉住的肩膀,被甩在了甩了地上。一如当年那般。
“折远,别浪费力气了,你救不了他!”那个被他和兄长称了十一年师尊的人再不复他那一贯和蔼的笑容,他狞笑着,抓住无力反抗的折远的头发,强迫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长在噬灵阵滔天业火中现出凤凰原身,发出一阵阵嘶鸣,最终灰飞烟灭。
而罪魁祸首身上灵力暴涨,脸上的皱纹消失,白发重回青丝,瞬间化作青年模样,修为也一举突破了三个大境界。
他狰狞的大笑,“哈哈哈……不枉老夫养了你们十几年,不愧是几千年来最纯粹的凤凰血脉!”
他放开手上的少年,一只脚踩上了他的胸口,蹲下身挑起他的下巴,“至于你嘛,呵呵,一点灵力都没有的**一个,要不是东海蛟君看上了你的脸呵呵……”
折远剧烈地挣扎,趁凌渡一个不注意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却没能伤到他,反而被一脚踹飞,后背狠狠地撞上墙壁,伤及了五脏六腑,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他盯着凌渡,双眸中浓重的恨意翻涌,几乎凝为实质,
而对方不过轻蔑地一笑,眼神都吝啬于给他,甩袖离去,吩咐门童将他关进铁笼中送去给东海蛟君。
折远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折远被噬灵阵吞噬而死时的场景。
“兄长……兄长……”他口中呢喃,滔天杀意几乎把他吞没,杀了凌渡……杀了凌渡……他猛地睁开,眸中有妖异的红光流转——那是入魔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