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许一山在民房里究竟与周文武聊了什么,在孕妇被送出来之后,人质开始源源不断被送了出来。
到最后,就只剩下许一山一个人在里面了。
周文武还在坚持要直升机。他答应许一山的条件,将人质全部释放,就留下他一个人。他笑嘻嘻对周文武说道:“我比他们二十几个人的价值更高,影响更大。死一个老百姓,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如果死一个县委副书记,衡岳市的大小领导都要担责。”
“所以,你有了我在,其他人就没什么价值了。与其花心思去管他们,不如把他们全都送出去。你们集中精力来对付。”
周文武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他居然信了许一山的话。于是,他将人质一个一个从民房里放了出来。
外面传来消息,直升机已经到了。但是民房这边无法停靠,只能将直升机停到一里路开外的公园草坪上。周文武想要乘机离开,就必须离开民房,赶往一里路外的公园。
这是周文武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他深知自己只要暴露在外面,就防不住从四面八方埋伏的狙击手射过来的冷枪。
他知道,目前的境况,他已经没有了逃出生天的任何机会。而且,外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希望他被一枪击毙。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别人越是希望他死,他求生的欲望越发强烈。
许一山感觉出来了他的矛盾心情,试探着说道:“周文武,你是个聪明人。说实话吧,你其实是个非常优秀的企业家。你看,你给我们衡岳市市民还是带来了很多好处的嘛。如果没有你的目一地产公司,衡岳市的房价现在不知要涨到什么程度了。所以说,在群众当中,大家都还认为你是个好人。”
“是吗?”周文武半信半疑地笑了起来,自负道:“许一山,你这句话没说错。老子的目一地产,就是与周鹤对着干。你不知道啊,这个周鹤在目中无人了。过去,衡岳市的房价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啊。”
“周老板有这个实力嘛。”
“屁的实力。”周文武不屑地冷笑起来,“我还不知道他?他的钱都是银行贷款来的,他要不是靠着市里有人给他撑腰,我早就将他打趴下了。周鹤这老小子,处处算计我。”
许一山似乎来了兴致,试探着问他:“周文武,你在衡岳市商场上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让周鹤当时一家独大了起来。”
“这很简单啊。”周文武轻蔑地说道:“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当官的玩得鬼把戏。实话说,我们这些办企业的人,有几个能与你们当官的叫板。打个比方说吧,我们只要一个码头没拜,想办事顺利简直就比登天还难。你们当干部的,不管官职大小,一个干部就是一尊佛,我们谁也得罪不起。钱多有个屁用,你们当官是随便捏造出来一个理由,我们一夜之间就可能倾家荡产。”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周文武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就拿周鹤来说,他如果没有一个富嘉义支持,他不知要死多惨。我后来算算看明白了这个路数,所以,我也找人给自己站台。”
许一山的心蹦蹦跳了起来,他现在迫切想知道,周文武说的给他站台的人会是谁。
虽说他心里有数,但还是希望周文武亲口说出来。
可是周文武也很狡猾,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不说了。
许一山并不急,他相信周文武只要不死,迟早会将秘密公之于世。
就如周文武想的一样,许一山也清楚,外面的人将直升机停靠在一里之外的公园,绝非民房这边停不了直升机。他们终究还是迫使周文武露面。
周文武只要从民房里出来,他的路就会走到尽头。
外面,不知有多少支黑洞洞的枪口在瞄准他。他任何一点疏忽,都会让他被一枪爆头。
周文武只要死了,秘密也就被他带走了。因此,许一山坚信,周文武还不能死。“周文武,我觉得你还是投降吧。”许一山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对周文武发出明确信号。“只要你投降,我就敢保你性命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