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比孙武爽快得多。而且她对劳务公司合作似乎很满意。
按杜鹃的说法,与劳务公司合作,她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尽管在合作的过程中有时候让她非常生气,但是比起自己亲力亲为去安排劳务,这样的省心她宁愿花更大的价钱。
“花钱买服务,这在国外是最通行的做法。”杜鹃强调说:“虽然这里的服务不令人十分满意。”
在杜鹃的介绍下,许一山知道茅山劳务公司是一个叫官正的人开的。官正是什么来头,杜鹃并没兴趣。只知道他是个说话很冲,只要杜鹃他们的做法让他不满意,他便扬言要关闭工地施工。
劳务公司与杜鹃采用的是日结方式。他们每天负责安排人来工地,具体做什么,由工地施工员现场安排。每天工作一结束,他们便会安排一个人过来结算工钱。
杜鹃对这种结算方式不满意,觉得太麻烦。她希望采用月结或者按照工程进度结算。但是遭到了官正的拒绝。
双方为此闹了矛盾。结果第二天杜鹃的工地上没来一个工人。杜鹃气不过,安排人去外面找人过来干活,却被官正带着一帮人,拿着钢筋头在工地上到处追人打。吓得没一个人敢私自来工地干活。
官正说得很明白,要想在茅山的工地上混,必须经过他的同意。否则,打你没商量。
许一山听得气愤不已,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这种欺行霸市行径。此人不除,天理不容。
杜鹃暗示他,这种事尽量少管。她从一些途径得知一些内幕,知道官正的背后站着不少人。这些人在茅山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在劳务公司里都有一定的股份。
杜鹃说不清到底是哪些人,但是她知道这些人都惹不起。比如上次官正在工地上打人的事。报警也没人管,到最后,连被打伤的民工医疗费都是杜鹃掏的。
“他们无非就是想从我这里赚点钱。”杜鹃大度说道:“但是,他们克扣民工工钱的事,我也清楚。可是我没办法啊。在人家的地盘上,忍忍也就过去了。”
茅山之所以产生出来劳务公司这样的怪胎,在于无论是孙武还是杜鹃,他们两家都没像国内其他工地一样,按照设计规划,预算造价后承包给一家公司。他们请了工程师和专业施工员,自己施工。这样就让承建的程序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
他们之所以坚持这样做,完全就是一个质量的问题。严华与吴起,都不太相信国内的承包商。
聊了一会,杜鹃兴冲冲地邀请许一山陪她一道去地下室。她要学吴家姑奶奶酿造桂花陈。
许一山哪有心情陪她去酿什么酒啊,他现在只想会会这个叫官正的人。毕竟,他马上就要离开茅山去省城学习。他想要在离开茅山之前,拔掉这颗毒瘤。
在茅山找人,当然最好是先找老董。
老董是个茅山通,没有人能躲得过他的了解。
果然,在许一山见到老董说了想找官正的后,老董的一张脸迅速黑了下来。
“老许,你觉得茅山现在还不够乱吗?”老董没好气地抱怨道:“你知道现在社会上的人都叫你什么吗?”
许一山好奇地问:“叫我什么?”
“一根搅屎棍。”老董先乐了,自嘲道:“说这句话的人真他妈没脑子,你是搅屎棍,他是什么,我是什么?我们都是屎吗?我们是屎,茅山就是一座粪坑啊。”
许一山也没料到社会上会对他有这种评价,心里不觉有些失落。
“你看看你,挂职一个副书记,就整得一个人社局全军覆灭。如果你来当一把手,茅山不知有多少人睡不着觉。也幸亏你只是一个挂职的。”
老董苦笑道:“我跟你说,现在茅山不知有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大家都说,你把茅山搞得鸡犬不宁了。”许一山等老董抱怨完了,才笑眯眯道:“废话都说完了吧?说完了就给我说说,这个官正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