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无修老和尚的书以后,许赤脚似乎忘记了许秀这件事。直到许一山他们要走了,许赤脚再没提半句关于许秀的话。
昨夜,许一山艰难地熬了一夜。
当着许一山娘的面,他们一起进了许一山的房间。但一进房间,陈晓琪便变了脸。
许一山房里两张床,他是大床,还有一张小床是弟弟许小山的。
许小山本来有自己的房间,但他说,哥哥房间出人才。住在哥哥房间他读书要厉害许多。
尽管许赤脚知道小儿子的话是鬼话,但还是允许许小山将床搬进大哥房间去。
陈晓琪指着许小山的那张小床说:“许一山,你今晚睡这,不许上我的床。”
许一山为难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晓琪,你要记得你是我老婆。”
陈晓琪板着脸道:“我没说不是你老婆啊。你要听,我就住下,你不听,我现在就走,回县里去。”
许一山担心她一走,事情就会败露出来。好不容易用无修老和尚的书哄住了爹。如果让他知道儿子到现在还没与陈晓琪睡到一张床上去,以许赤脚的脾气,还不将天捅破?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晓琪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
许一山心里有气,不想说话。于是屋里的气氛便沉默下来。到后来听到陈晓琪那边没动静了,他喊了她几声,不见回应,知道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几次鼓足勇气想要爬上陈晓琪的床上去,但每次都没敢真正下决心。
这一夜,于他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天快亮时,他才经不住瞌睡的侵扰,合上眼。
谁料陈晓琪早早醒来,她却不让许一山睡了,拉着他说话。
许一山只好勉强睁眼,敷衍着她。
陈晓琪是第一次住在乡下。她出生至今,都在城里生活。
一个长期在城里生活的人,很难适应乡下那种俭朴的生活模式。比如上厕所,就是一道很难迈过去的门槛。
许一山的娘担心他们夜里上厕所,特地拿了一个尿桶放在门外。陈晓琪看到尿桶时,脸已经红得像一片桃花。
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要如何撅着屁股上厕所的情景。因此,整整一夜,她没敢去尿桶上坐一坐。
许家的厕所如其他所有乡下人家的厕所一样,都建在房子外的空地方。
那是一种没有任何卫生设备的旱厕,四面漏风,且无从下脚。
许一山看陈晓琪神色不对,似乎意识到了,便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陈晓琪满脸绯红点了点头。
陈晓琪上完厕所后,蹲在地上干呕了老半天。
她站起身来对许一山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们家的厕所不改造,我再也不来了。”
一直到出发,许一山都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陈晓琪大概感觉到了许一山状态不好,她主动提出来自己开车。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少说话。
快到县城时,陈晓琪突然将方向一转,她没去城里,而是拐上了另一条路。
许一山狐疑地问:“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