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从看守所一出来,便抱着许一山嚎啕大哭。
他心里究竟有多少委屈,无人得知。但一个男人能当着别人的面痛哭失声,说明他内心需要发泄的感情太多了。
孙武一哭,许一山的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
站在一边的孟梁神情尴尬,几次欲言又止。
哭了一阵后,孙武的情绪慢慢得到平复。
他问孟梁要了一支烟,一口几乎抽去了半根。他将烟全部咽进去肚子里,让烟在他的五脏腑之间来回缭绕了一圈才缓缓从鼻孔里吐出来。
屋外的阳光很强烈,孙武不禁眯了眼。他似乎有些晕眩一样,缓缓扭了扭脖颈。
自由是个多么美好的东西!他喃喃地嘀咕,突然问许一山道:“你放我出来,我老婆人呢?”
许一山便去看孟梁。孟梁是接了段焱华的指令后,才请了许一山一道去看守所放人的。
许一山一看他,他便明白过来,讪讪道:“我没接到要让你老婆一起出来的通知啊。再说,老孙,我们可不要得寸进尺。”
在孟梁的意识里,这样就将人放出来,在茅山县司法史上还绝无仅有。人要懂得见好就收,千万不可得陇望蜀。
孙武哦了一声,转身便往看守所走。
许一山赶紧追上去,拉住他问道:“老孙,你干嘛?”
孙武冷笑了一声道:“我老婆没出来,我出来有什么用。我还是进去继续坐牢,陪着她。”
许一山哭笑不得,低声劝慰他道:“老孙,你被关傻了吧?这地方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嫂子的事,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孙武看他一眼,道:“她什么时候出来,我什么时候走。她不出来,我肯定不走。我就守在这门口。”
孙武态度坚决,这让许一山很为难。
段焱华只给了他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他要与孙武一道回去他的老家,将快要倒塌的房子维修起来,在门头上挂一块“严氏旧居”的牌子,方便严华回乡。
眼看着孙武劝不动,许一山便将孟梁拉到一边,责怪他道:“老孟,你怎么办事的?这办的半拉子事,要怎么办?”
孟梁讪讪地笑,为难道:“这还真是麻烦。”
许一山想了想,决定给谢先进打个电话,问他如果要让春花嫂子出来,需要办什么手续。
谢先进回答得很干脆,许一山只需要拿到县局领导的批示,随时都可以放人。
“最好,你去找找魏局,监管大队归他管。”谢先进提醒他道:“反正你有县里的命令,他不至于顶着不放人。”
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魏浩手里去,这是许一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可是眼前的情况是没有魏浩的批示,看守所不敢将人放出来啊。
挂了谢先进的电话,许一山直接将电话打到魏浩的手机上去了。
魏浩听完许一山的说明,半天没做声。
许一山提醒他道:“魏局,这事可牵涉到投资大局。你要以大局为重啊。”
魏浩这才冷冷说道:“在我眼里,只有作奸犯科者才接受惩罚。我的大局是保护和维护社会稳定,投不投资,与我无干。”
许一山赶紧解释道:“我知道魏局你的做法是正确的。问题是这是县里要求放人的。何况,当事人本身的问题也不是很严重啊。”
魏浩道:“你这是拿县委来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