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陈晓琪的肚子突然剧烈痛了起来。
她面色惨白,额头上汗如雨下,使劲咬着毛巾,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许一山大惊失色,手足无措,赶紧叫来娘。
看着许一山惊慌的样子,陈晓琪反而笑了,安慰他道:“不用紧张,这又不是第一次,痛痛就会过去了。”
陈晓琪第一次肚子痛的时候,正是许一山在党校接受培训学习。
那次肚痛,许一山毅然放弃了继续学习的机会,没想到歪打正着,躲过了一场清理富嘉义余毒的调查。
但这次的情况显然比上次要严重。许一山没多想,抱了陈晓琪就要往镇医院送。
午夜的山村,世界静寂得可怕。
陈晓琪一手搂着许一山的脖子,低声说:“没事,不用去医院啊。”
许一山哪里敢相信她,现在只有医生才能让他放心。
许家娘跟着上车去照顾儿媳妇。许一山发动车子就往前跑。
人一急,心神就乱。许一山此刻也慌张起来,结果方向一下没打好,面包车一边的轮子就掉到了路边沟里去了。
他连加了几把油,车子不但没冲出来,反而越陷越深了。最后把大梁搁在一块石头上了,再也无法出来。
许一山急得冷汗直冒,一边呼喊着陈晓琪的名字,一边下车去察看路况。
陈晓琪已经出现短暂昏迷,情况越来越严重。
许一山在确定车子已经不能出来之后,俯身就要去抱陈晓琪。他要将她抱到医院去。
许家娘坚决制止了他。一来许家村距离镇里至少有三四公里。晚上天黑,路又不平,这样抱着人走,很容易出事。
二来凭着儿子一个人的力量,即便能将陈晓琪抱到医院,他自己也会累得只剩半口气。
“你们在车里等着,我去叫人。”许家娘临危不惧,话刚落音,人已经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了。
没过几分钟,许家村便被惊动了。许一山看着黑暗过来一长串的村民,心里一颗石头落地。
可是等到人走到车边,许一山的失望马上就蔓延开了。
原来村里的男人与许一山畅饮一番后,回到家睡得都像死猪一样,没一个人叫得醒了。
来的都是各家的女人,她们围在车边,叽叽喳喳出着主意。
许一山心急如焚,现在一万个主意都顶不上直接动手将人送医院来得实在。
可是她们都是一群柔弱的女人,这黑灯瞎火的夜晚,她们自己照顾自己都来不及,怎么还能奢望她们来帮自己啊。
他将心一横,再次想去抱陈晓琪。
就在这时,许家娘与隔离的嫂子抬着一张竹椅子匆匆赶了过来。
“扎担架。”许家娘不慌不忙命令着妇女们。
可是忘记了拿绳子过来。现在再回去取,明显耽搁时间。
许家娘第一个将身上穿着的外套脱了下来,双手一撕,便撕成了碎条条。
其他人一看,也跟着如法炮制。现场便响起一阵阵的撕衣服的声音。
撕下来的布条直接将竹椅子两根拳头粗的树上,没一会,一张简直担架就做好了。
“将人抬起放在担架上,我们抬着许家大媳妇赶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