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由检怎么也没想到许一山会动手教训他的手下。
从许一山的包厢灰溜溜回来自己包厢,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极尽阿谀地劝他,“封局,这个许一山现在就是一头死老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放屁!”封由检大骂道:“十年再报仇,还是我封由检的风格?许一山,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让你知道马王爷到底长着几只眼。”
他们之间的过节,源于许一山在担任茅山县委办主任的时候,提出过对人社局工作的意见。
过去,茅山人社局就是他封由检的一亩三分地。针扎不进,水泼不进。
在茅山官场里,封由检被誉为最会来事的人。黄山时代,他就是茅山官场红人。这取决于他的狠。他追随黄山的脚步那是一步也不落下,明知道堂兄——常务副县长封树山与一把手黄山不对付,他却抛开堂兄,矢志不渝追随黄山。
黄山当年给他的回报就是将人社局交给了他,他成了茅山县所有局委办里唯一一个既是局党委书记,又是局长的人。
在县级机构,人社局是仅次于发改局的权力部门。毕竟,一个拥有丰富财力的机构,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想抓在手里的部门。
封由检非常清楚,如果许一山不是被调往衡岳市,他在许一山的手里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失去黄山这把保护伞之后,他在茅山的日子不会像原来那么随心所欲。
谢天谢地!他在第一次听到许一山从衡岳是辞职回来之后,内心积压的压力瞬间释放出来了。
再说许一山这边。在封由检他们溜之大吉后,陈勇不无感叹道:“你们自己感觉啊,这个封由检为什么敢有那么大狗胆过来挑事,想必你们都明白了吧?”
陈晓琪不屑地撇撇嘴道:“爸,他不就是知道许一山辞职了,不能把他怎么样了吗?”
“明白就好啊。”陈勇叹道:“我老了,茅山现在也没我的舞台了,说话也没人听了。为什么别人敢欺侮到头上来,不就是没个人能压住他吗?人啊,都长着一双势利眼,你压不住人,人就骑你头上拉屎撒尿。”
陈勇有着明显的失落感。他在后悔当初不该离开权力心,试图让女婿许一山替代他的想法正式宣布流产。
一家人团聚的宴会不欢而散。
回到家里,许秀也开始抱怨,现在她们单位也有传言,说是她进入公务员队伍存在违规,有人在背后开始指指点点她。
“哥,你干了一件最糊涂的事。”许秀苦笑道:“你辞职,害的可能就不是你自己,我们都会跟着你倒霉。”
许一山道:“少废话。当初你进公务员队伍的时候,我就反对过。”
许秀冷哼道:“你呀,就是不想自己家人好。”
许一山眉头一皱,“秀,爹曾教导我们,一个人在世上,要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良心。我们要凭真本事吃饭。”
“我没本事。”
“没本事就学本事啊。哪有本事是天生的。”许一山安慰着妹妹道:“我们家世代没做过官,也没见着饿死一个人啊。”
许秀冷冷道:“我不想与你争。反正,我要是被清退了,你我的兄妹关系也就到头了。”
许秀告辞要走,许一山没留她。
陈晓琪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她送走许秀后回来道:“还想什么啊,秀是亲妹妹,你还真担心她与你断绝关系啊。”
正在这时,门敲响了。
许一山起身去开门,赫然看到门口站着笑眯眯道老董。
“你来干嘛?”许一山笑了笑道:“你该不是来安慰我的吧?”
老董将手里的酒举起来晃了晃,“你还真说对了。不过,我不是来安慰你的,我是来找你喝酒的。”
“喝个屁。”许一山笑骂道:“我们一家刚刚从外面吃饭喝酒回来。”